第一百一十四章 冉营
“我其实挺佩服岳启佑的。”
两人刚和莫尚正在府衙前辞别，沈行书走在前面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沈渐歪头看着他。
“麒叔和莫叔就是在瞎操心，以前我的确很恨他，我爹发现后还经常开导我，告诉我战场上的事情没有私仇一说，但我那时候一点都不觉得，还和我爹闹过，认为他冷血…”沈行书仰头看着天。
沈渐看着他，安静地听着。
“当年我也才十五岁，和阿渐你这会差不多大，也是刚刚站在战场上，那会儿我自诩天才，就想着找岳启佑报仇，总是在白叔和岳启佑打时冲上去，但回回都被人两招内打倒，然后被白叔扔回来。”
“其实岳启佑是有机会杀我的，但是他每回都没有，还说我是个小屁孩不该来战场，可他明明也是十五岁上的战场，且一战封神，那为什么我不可以。”
这些都是沈行书曾经的想法。
“后来打得多了，就觉得…爷爷倒在他的刀下，其实是不冤的，但我又觉得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是很不孝的。”
沈行书说着却并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带着沈渐在往城门处走，途中遇到人还会笑着打声招呼。
沈渐倒是依旧沉默寡言，顶多点个头就算是打招呼了，对方询问他的伤势，他才会回两句：“快好了。”
等人走后，沈行书才接着道：“直到后来我在战场上杀了他的儿子。”
“岳启佑？”沈渐问了句。
沈行书点头：“是啊，他有两个儿子的，我杀的那个就是他的长子，好像是叫岳长钰吧，武学天赋不算高，但脑子很灵活，那次也不知是怎么就跑到了战场的前面来，我当时杀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谁，后来还是岳启佑瞧见，目眦尽裂的提刀冲过来要杀我，我才知道的。”
沈行书说到这里还很唏嘘，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右肩：“幸亏白叔动作快，不然岳启佑那刀就不只是在我肩膀砍一刀留个疤，而是我命都得交代在那了。”
“后来我才从爹那得知，那个岳长钰是岳启佑亡妻之子，很得岳启佑宠爱，虽然武学天赋没有庶出的岳长庚高。”
“那之后我心底对岳启佑的恨其实就消散的差不多了，真要说的话，说不定岳启佑倒是要更恨我一些。”
沈渐却是摇头：“他不恨。”
刚刚岳启佑又不是没有瞧见沈行书，但他的神情挺正常的，也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什么也没说。
“所以对比下来我就更没资格恨他了。虽然我会想去地牢看岳启佑的确存着点嘲讽的心思，但是…怎么说呢，就他的表现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不然为什么岳启佑看我的眼神里没有恨意，就连爹也……”
沈行书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唉，说真的，爹其实也没那么恨岳启佑，反而还挺欣赏他的，但就是这个仇毕竟在那，所以就……”
沈渐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先前就听闻过许多，双方之间有血亲之仇，却也因其为人作风而彼此欣赏的案例。
“啊，其实和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我们对岳启佑有恨，但也没那么恨，就是你别被我们给影响了。”这才是沈行书一路上和沈渐说了这么多的原因。
如果说以前他们这边战场的两大战神一个人麒叔麒豫，一个白叔白霖，那如今他们这边就是有三个战神。
他可不能被私仇影响了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