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还挺聪明。”
厌子离展颜一笑,觉得这个夸奖委实难得,道:“阿九,单论聪明才智,厌某自然是有的,只怕是没有阿九你这般有勇有谋。”
陆九幽只当他放了一回屁,看见他面前没有动过的茶泡饭,道:“你们先在这里吃着,我去去就来。”
厌子离轻叹一声,看见何乐吃完那一碗饭食,将自己的那碗也推过去,道:“太斋了,这好吃的没吃上,厌某实在是食不下咽呀,阿九可要快些回来。”
陆九幽懒得扯嘴皮子,快步走出饭馆。
他也不是漫无目地走。
前边那人步伐沉稳,身後背着三四只麻布袋,虽然,只能看到后脑勺,但他还记得刚刚在柜台结账的时候,那人无意间转头的模样。
他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凶神恶煞。
那人走得极慢,街上虽然人来人往,但他只是看着前方,丝毫没有被周围影响,他的腰间绑着一条链子,一个庆隆堂的腰牌。
走动之间,贴服地垂着,诡异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
又拐了几个巷口,陆九幽担心被察觉,纵身跃上两旁的屋顶,看着那人七拐八弯,最后进了一间屋子。
一炷香过后,陆九幽乔装一番,也沿着那人的路线,来到屋子前,看了下四周,学着那人敲了敲门。
“谁?”
门里穿来一个人的声音,十分警惕。
陆九幽捏着嗓子,道:“小人家中有一间偏房,夜间不时有凄厉哭声,已有一月有余,闹得实在是不得安生,小人愿意出重金聘请一位高人出马。”
那门后的人才打开了门上那一道一只手大小的小窗眼,又道,“可有凭据?”
陆九幽心下一沉,没想到还有这一招,硬着头皮,塞了一袋变幻出来的银子。
“您就方便方便,这一路舟车劳顿的也没来得及了解你们堂里的规矩。”
这堂自然是庆隆堂,陆九幽在李策那里打听到这堂收钱办事,客人下了召令,这堂里管事的人自然就会安排抓妖的人,又称抓妖师傅,出来抓妖办事,却没听得李策说起过,委托这庆隆堂还得啥凭据的。
李策这小子,独独漏了这重要的不说,下次遇到他,一定要好好地修理一番。
眼下,情况紧急,而这人疑心又极重,也不知道行不行,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没想到,那人一接,便直接问道:“原来是外地人,行,那你可有指定的人选?”
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知你们那位排出去抓捕人头鬼的师傅回来了没有?”
那人顿了顿。
陆九幽又缓缓补充道:“实不相瞒,他是去替我家远房亲戚除的人头鬼,我也是慕名而来。”
那人瞧见这人是个外行,将飞头蛮说成了人头鬼,也就没了戒心,便苦笑道:“那这位客人还是换个人选吧。”
“哦?这是为何?”陆九幽不解地问道。
里面传来一下惋惜的叹息,道:“这古阳师傅昨夜接了召令,去抓你说的人头鬼,出了意外,那该死的东西吃了他的身子,眼下,只剩下一只头颅收敛了回来,只怕是下辈子才能接你这召令了!”
“贵堂请节哀,小人非那师傅不可,既然如此,便不打扰了。”
陆九幽拱手道,那人只得还了银钱。
再回到饭馆,何乐却已经是另一副模样。
厌子离大约是看不惯那孩子一副邋遢的样子,带他去后堂找水洗了澡,又去买了一套新衣服给他换上,无奈眼光却不怎么好,将他打扮得像是一个小书童的模样。
何乐却只是像一个木然的娃娃,厌子离买什么便穿什么,他不敢反抗,只因他父亲还在这大哥哥的手里。
他从父亲那儿总结出一个规律:那就是小孩子越是在大人面前表现得乖巧懂事,那么便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他要表现得十分乖巧,尽管他不会乖张地恃宠而娇。
他看惯了人的眼色行事,几日下来,又得出另外一个规律来:眼前这黑衣服的大哥哥似乎很是听从那蓝狍子哥哥的话,只需要搞定这蓝袍子哥哥,那他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于是,何乐十分乖巧地跑过来,拉着陆九幽的手,将他手里的小木偶塞进了他的怀里。
又仰着脸,一副“给你玩”的表情。
“好家伙,你倒是将借花献佛学得淋漓尽致,将我给你的玩具用来讨好阿九?”厌子离一顿感叹。
他面前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木屑,手中提着一把小匕首在转着,那小木偶人便是出自他的手笔。
陆九幽接过那刀工精致的小木偶人,揉揉鼻子,有些担忧地问道:“这孩子,多久没说话了?”
厌子离思虑了一会儿,道:“自打他父亲被我收了,他便再也没说过话了,兴许是在怄气吧。”
这孩子却不是他要带着的,只是一路非要粘着他,他倒也不介意。
何乐十分懂事地摇摇头,不知道什么意思。
陆九幽摇摇头,捏了捏何乐的脉搏,发现这孩子只是略微受了惊吓,约摸是见了那飞头蛮的模样十分吓人从而导致的失语。
厌子离看着他的动作,附身将匕首塞进靴子边缘,问道:“阿九此行可有什么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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