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迪歪头看着一个脑门长了一根角的男人从身边走过,又转向另一边,正好看见一个抱着一捧树枝哼着歌的姑娘背后生出一对小翅膀低低地飞了起来,细长的黑色尾巴垂在身后,尾巴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晃荡。
这可新鲜。
希迪回头拽拽布瑞斯袖子:“他们是什么?”
就他了解的种族特征里,好像没有长成这样的。
也不知道布瑞斯怎么看得那么精确:“六分之一的独角兽,还有二分之一的恶魔。”
希迪眨眨眼:“混血?”
他从前好像也被称作是混血。
布瑞斯:“算是,不过他们经历了太多代,血统已经非常杂驳,我只挑了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一部分。”
希迪:“你看得出来?”
布瑞斯的语气谦虚又低调:“这世间所有的生命,自诞生起就由我掌控,他们的生死不由我控制,只是知道血统而已,这不算什么。”
况且他还解除了自己身上的限制,又是这么些年来距离深渊最近的时刻。
说他这个世界的半个主宰,都不算过分。
可惜主宰对世界一点兴趣都没有,每天在意的只有怎么哄自己家的小朋友。
希迪很给面子地夸他:“你真厉害。”
然后马上把这事抛在脑后,又问:“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已经穿过了刚刚那个小型的聚落,来到了另一片区域,这里的人虽然没拿着树枝了,可显然也在一起忙活着点儿什么,有一种大家都在为了同一件事而努力的氛围。
布瑞斯:“献祭。”
希迪:“献祭什么?”
布瑞斯:“这里的人们依赖深渊生活,因此将生活的希望都寄托给深渊,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举行一次群体献祭仪式,每个聚落出一样祭品,汇集到一起,最后扎进一个柳条人里。”
柳条人,用木头做成支架,然后用柳条编织成人形的巨大笼子,将祭品困在里面,然后烧毁……往前数个几千年,曾经是献祭和刑具的一种。
不过现在这种风俗由于太过危险和狂野,已经在大陆上消失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年‘荆棘玫瑰’的盛行。这宗教并不用太多外物献祭,也不讨伐异教徒——因为那是被情感控制精神的证明——从这一点上来讲,玫瑰教其实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毕竟教徒们对外人没有危害,一门心思地折腾自己。
布瑞斯:“当然,‘流浪者’是一个相当团结的群体,他们不会随意用自己的同伴进行献祭,所以说是祭品,其实大多数也就是些动物和工艺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