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警察局等人的时候，姜回有点烦躁。他起身，想出去买点东西吃，抬眼时目光却突然顿住。
“孟枕？”
孟枕是替孟聿来警察局看看进展的。
听见有人喊自己，他愣了下，看见了姜回。
还挺巧。
孟枕没怎么当回事，“啊，你也在。”
看见他，姜回莫名焦躁的心情总算有点平复下来。他跟了过去，没话找话，“一会儿郑雪出来看见你，可能会说点让你不高兴的话。”
“我马上就走了。”孟枕不待很久。
“这样吗。”姜回低头看着鞋尖，“我还不能走，我肯定会被骂的。”
孟枕说：“你站远点。”看见那两个老人，他多少能猜出姜回是来干什么的，“站远点，这次见面的主场是你外公外婆和她女儿。你站远点，没人会注意的。”
姜回说：“那我等会儿站外面。”
外公外婆对郑雪挺失望的。
当年郑雪走的时候，他们失望了一次，就当没这个女儿。可是十多年过去了，再次见面恍如隔世，等待他们的却还是失望。
两个老人一直不愿意告诉姜回他的身世。
就是因为这真的太肮脏了。
他的母亲，他的父亲，都是不负责任的。
郑雪看见两个老人，一直没敢细致观察。她怕看到父母头上的白头发，怕看到母亲浑浊模糊的双眼。
失望的情绪是能感受出来的。
可郑雪什么都说不出。
当年年轻的时候嫉世愤俗，怨天怨地，就是不看看自己错没错。可现在回过头再看看……郑雪根本不敢回想。
走的时候，郑雪只看了一眼他们微微佝偻的背影，便瞬间移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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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雪被判了好几年的有期徒刑。
而姜厚生那边偷税漏税的证据已经定下了，姜家人想保他，可最终因为纪家与孟家的施压，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姜厚生还是进去了。
判的比郑雪严重。
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孟临海对段妄有些刮目相看。枕枕告诉他姜厚生的偷税漏税证据都是段妄搜集全的。
现在的年轻人，当真是优秀。
晚上孟临海轻轻敲响了元蔚的房门。
最近他们一直都是分房睡。
“进。”元蔚正在看手机。
她抬眼看了看孟临海，“有事？”
孟临海不习惯她这种冷淡的态度，哪怕最近元蔚一直是这样，他也还是没法习惯。
“蔚蔚……”孟临海顿了下，说，“你看，我是被污蔑的，离婚的事，以后别提了成么。”
元蔚放下手机，突然道：“你是想就这么算了？”
孟临海微愣，“那不然……？”
“你当初瞒着我这件事。”元蔚说，“我就是较真，就记着这个，不管是不是被污蔑的，你瞒着我这件事总是真的吧？”
孟临海沉默，“给我个机会，我以后都不会了，再有什么事我都会主动告诉你。”
“嗯。”元蔚点头，“所以，这和我现在的想法不冲突。”现在她想要离婚的想法已经基本没有了，但元蔚不想就这么算了，她非得让孟临海长长记性。
孟临海确实长记性了。
他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件事。
从元蔚房间出来的时候，孟临海看见枕枕靠在楼梯边站着。听到动静，他转过身，眼睛微微亮起，压低声音问：“爸，你跟妈还离吗？”
“不离了，不离了。”孟临海自己不确定，但嘴上应的却比谁都快。
孟枕信了，松了口气道：“爸你以后别瞒着妈任何事了，她真的看得出来的。”
这哪还敢啊。
孟临海叹气，“你当时也不帮着我劝劝你妈妈，万一真离了怎么办？”
孟枕理直气壮，“你们的事，我怎么插手？再说了你瞒的事，确实挺让人膈应的。”
这倒是。
孟临海自己也知道。
所以他当时才不敢说啊。
他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跟人睡过，万一告诉元蔚，元蔚不要他了，然后到头来再像今天这样真相大白，他是清白的，他找谁说理去？
这种事又没有什么售后。
错过就是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