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股份，比段继胜手中的多百分之十。
只要有这百分之十的鸿沟在，集团就永远是段老爷的一言堂。
听闻段妄来的时候，段老爷子并没有让人拦他。
他坐在客厅喝茶，满头苍茫的白发和微微弯着的背，都在象征着他已经老了。
其实两人也见过几面。
起码段老爷，对自己这位……嗯，名义上的孙子，印象很深刻。
因为之前见过几面，因为段妄并没有寒暄，直接把亲子鉴定放到他面前，说明了来意。
听完，段老爷浑浊的目光有点恍然大悟。
甚至还有点释然。
“我就知道……”他的声音饱含沧桑，“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肯放权的原因……我先前一直不敢去查，如今由你来动手，也算是了却我最后的疑虑了。”
他上楼，找出很早就准备好的股份转移书。
“其实于情于理，我都该给你爸爸的。”段老爷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好歹把他养大。”
段妄目光很冷淡，“你应该知道谁最合适。”
是啊。
知道。
这段家，简直荒唐。
段继胜作为现任家主，却并非段老爷子亲生儿子。
当年那个年代，一切都很混乱。没有资本，也没有网络，很多人都是赶着潮流去做生意。而段老爷天生是吃这碗饭的，这一做，就做到了如今。
当年的事段老爷其实记不太清了。
他就记得，自己刚开始怀疑段继胜并非自己亲生儿子时，是因为在收拾妻子遗物时，抽屉里的那份日记。
以及……妻子初恋的照片。
当年妻子是不乐意嫁给段老爷子的。
因为她有喜欢的人。
可惜那个年代，流行包办婚姻，她又反抗不了父母，更没有那个胆子和勇气去和初恋私奔，以至于最后嫁给段老爷子，态度十分消极。
段老爷子其实挺喜欢她的。
笑起来好看，穿着裙子未施粉黛，却风情万种。
妻子死的时候还年轻，段老爷子回忆起她时，记忆里的她也依旧是年轻的，和自己这副苍老的模样比起来，太有时代感了。
段老爷子止住念想，签下了股份转让书。
就和段妄所说的一样，他清楚知道，这份股份给谁最合适。
就算给段继胜，段继胜最后依旧会给段光辉。
而段光辉那小子，就是个败家子，不把段家败光就算好的了，没人指望他带领段家更上一层楼。
因此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倒不如给段妄。
虽然段继胜并非他亲生儿子，但亲情在，段老爷子也懒得再顾及什么血缘血脉问题了。反正……段妄是段继胜亲生的就好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要求竟变得如此之低，不由得轻叹口气。又不由得思及，若是几十年前，自己得知此事，是否会大发雷霆？
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
……
离开的时候，段妄碰到了段继胜。
他微微抬眼，看见眼前人流露出错愕的情绪，似乎很慌乱他会出现在这里。
“段妄。”段继胜压低声音，怒瞪他，“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段妄微微侧身，“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段老爷子出现在门口，段继胜顾不得和他说话，立马走了上去，喊了声“爸。”
段妄很有耐心的在外面等了会儿。
他低头翻出手机，从照片里找了几张照片，发送给段继胜。
等段继胜出来的时候，段妄好整以暇地抬眸看他。
段继胜都特么快被气死了，“段妄！你怎么敢！”
他求了那么久的股份！段老爷子不肯给他，结果最后给了别人！虽然段妄也是他儿子，但段继胜根本就不想认他。
哪有这么气老子的儿子！
“你看看你手机。”段妄对他的怒意视若无睹。
段继胜冷笑，“你让我看我就看？段妄，现在你没有能威胁得了我的东西了，你还怎么跟我嚣张？”
段老爷子对这件事接受态度良好，甚至是超出了段继胜的想象范围。早知道是这样，他当初怎么可能任凭段妄再三挑衅自己。
又什么可能，把原本属于自己的股份拱手让人？！
“不看也行。”段妄语气冷淡，“你迟早能看到的。”
他的话语，让段继胜心底生出一股不安。
段妄有太多他的秘密了。
他根本不知道段妄是怎么查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