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舟:“没事,我睡觉也不老实,大不了半夜我们俩互殴。”
顾言喻:“……”
你他妈给大熊猫留点笋吧。
果然,徐依梦刚出去季寒舟就笑得不行。少年音依旧不着调,笑起来却十分爽朗:“你今年多大来着?还盖这种yellow duck,冒昧问一句——”
季寒舟两指夹起被罩一角,笑问:“你尿床吗?”
季寒舟像个熟透的麦穗,笑弯了腰。
再抬起头,就看见小黄鸭的主人把毛巾丢在行李箱上,仰着脖子叹了口气。
飒的一批。
“我没有揍人揍到家门口的习惯。”顾言喻挽起睡衣袖子,“但你不是人。”
话音刚落,二人又扭打在一起。
*
竖日下午,顾言喻带着行李箱坐上了通往新校区的车。
他所在的建设中专为了响应国家的人才培育计划,和市内另一家房地产中专合并了,形成规模庞大的城建学院。
今天是报道的第一天,车上有好多年轻男女,基本都是该校学生。
他穿着一条黑色牛仔裤,两条膝盖破着洞,露出白皙的皮肤。
内衬白色短袖,又搭着一件黑色外套。头上戴着黑色棒球帽,精致的小狼尾贴着脖子。
尽管已经坐在最后一排,还是免不了成为目光的聚集地。
拜季寒舟所赐,他昨晚没睡好,一靠在座位上就开始打哈欠。
季寒舟的破沙发还没一米五的床宽,他蜷缩着根本伸不开腿,最后还是在床边打了个地铺。
当然,这事没叫徐依梦知道。
昨晚他梦见自己和妈妈搬进新房子里,妈妈又给他买了一只成年阿拉斯加犬。
晚上,他正在熟睡,大狗却突然破开天花板,从天而降。直线砸中他的心房。
“卧槽!”
顾言喻从睡梦中猛然惊醒,胸口的剧痛和身上的重量,都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不是梦!
他是真的被狗砸了!
黑暗中,顾言喻甚至能感觉到趴在他身上的大狗抬起了头,还在他脸边吹气。
这狗显然也是刚睡醒,嗓音低哑又醇厚,像极了蛰伏的野兽:“叫你别睡床底下,我都说了我睡觉不老实。”
顾言喻:“……”
他妈的,跟人沾边的事你他妈真是一点都不干!
一晚上,顾言喻被这天降的大狗砸了三次。
要不是亲妈还跟季叔叔睡在隔壁,他都想把这根独苗顺着窗户扔下去。
最后他干脆不睡了,坐在地上等季寒舟第四次降落,直接一脚送他去顶棚——然而,这货他妈的倒睡得安稳了。
也是日了狗了。
徐依梦拎着从超市买回来的食材。
开门的时候客厅里还弥留着淡淡的粉尘味,显然是过来修理书房的施工队刚走不久。
“一早就给我打电话,叫我下班早点回家,还给老刘放一天假。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季明奎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声音立刻起身帮她接东西。
老季岁数大了,难免喜欢伴侣为他准备的小惊喜,那是他许多年都不曾体会过的。
“你急什么,寒舟还没回来呢。”徐依梦把红酒放在餐桌上,笑道:“听刘姐说这孩子就喜欢喝冬瓜排骨汤,我今天特意去进口超市买的食材。言喻这学期开始住校,今晚咱们一家三口好好吃顿饭。”
说着,她小鸟依人般挽住老季的胳膊,仰头道:“你昨晚骂了寒舟那么久,今天可要好好给他道个歉。”
季明奎消化一阵:“寒舟?他今晚不回来。”
徐依梦:“他去哪?”
季明奎:“我把他撵到学校去了。”
今年就要冲刺高考了,当然要加把劲。
季明奎又问:“言喻他……”
徐依梦面露尴尬:“他也去住校了。”
两个人隔空相视无言,似乎都是抱着舍己为人的美好思想,自诩做了件感天动地的大好事。
可现在这么一看,画风却莫名的清奇又跑偏。
季明奎当场左眼皮跳了起来:“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而对这一切浑然不知的顾言喻,到了男寝就开始找自己的门牌号。
男生寝室是一栋四层独立楼,没有电梯。全校重点保护的高职班就在顶层。
由于是新校区,一切规划都井然有序,各大寝室牌也做的十分亮眼,他一眼就找到了405.
这是一间四人房,窗户两边各摆着一个上下铺。他的名卡就在左手边的下铺上。
时间过得很快,走廊里传来一阵行李箱的轱辘声,还有脚步声。
这个时间点住校生陆续入寝,顾言喻没当回事,继续铺床。
直到那轱辘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止,好像就在门口……
“呦呵,都有人先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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