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开始用自己唠叨的办法,不停地哄着池秋。
现下,只要池秋说一句不哭了,哪怕是他要天上的星星,陆鸣都得想办法去摘。要是摘不到,就在心里画一颗,赤诚地送给池秋,让池秋捧在手心里,摸得到才好。
可池秋什么都不要啊。
他想要的,最想要的,已经在面前了。
池秋的下唇努了努,用力地在陆鸣怀里往上蹭,咬了一口陆鸣的下巴,留下一个牙印。他是带着哭音、怒气,以及攒了一股子的委屈出口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 陆鸣的下巴隐隐作痛,他不敢摸。
池秋流着眼泪,咸涩的液体入口是苦的,情绪转展后,就只剩下心疼:“我一直以为,你轻而易举地就把我忘了,我一直误会你,不理解你,觉得你的喜欢一定比我对你的喜欢要少许多……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鸣的手僵了僵。
池秋呜咽着说:“我知道那些信了,你写给我的信…… 为什么,为什么不寄给我呢?如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要骗我一辈子?为什么啊陆鸣?”
他有太多的为什么,陆鸣回答得上来吗?
“……”
“你写着‘池秋收’,可池秋收到了吗?” 池秋摸着陆鸣下巴上的牙印,突然又后悔自己的用力。他亲了亲陆鸣,眼泪蹭了陆鸣一脸颊,“你晚了整整十年,才把信‘送’到了我面前,还不是心甘情愿送的。”
他越想越气,开始乱骂:“你这个大骗子,大混蛋!说好了要回来找我又不找,给我写了信又不寄给我!但你生病了,我不该骂你,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什么该死的情感冷漠症,是心里病了,心里有着血淋淋的口子。陆鸣自己缝上了又裂开,裂开了又忍着疼。
他一步一步地把自己逼到病了。
“陆鸣,你都生病了…… 你生病了你知不知道?” 池秋大哭着说,心是被捏着一般疼,膨胀后缩紧,“你一个人吃了那么多的苦,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所以我什么都帮不了你。你笨死了,真的笨死了……”
陆鸣的喉咙发干,喉结是被固定在一处的钝器。
他居然发不出声音来。
“……”
语言成了最无用的东西,说哪一句都是辩解,都是自我。池秋想要的,他懂,但他永远无法亲自说出口,这就和那些信一样,永远无法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