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略一踟蹰,还是自地下起来,拍了拍屁股,点头答应。
王大海心里早已懊悔,姑且不说罗家已然完了,他也舍不得宋桃儿的貌美贤惠。
一路走到宋家门口,只见门上果然热闹,相识不相识的,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王大海定睛细看,大多是左近几个村落有名的媒婆。
他料知这些人必定是来宋家向宋桃儿提亲的,不由心中妒火狂烧。宋桃儿早和他相好了,又怎能另嫁他人?这起人落井下石,当真不是个东西。
王大海却早已把自己率先无礼一事,抛到九霄云外。
正当此时,宋家父子两个送了一人出来。
这人大约五旬年纪,穿着一件绸缎袄子,圆胖身材,肤色白皙,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
王大海识得此人,是隔壁大河村的财主朱员外。
这朱家广有田地,还有一所砖窑,也是乡下有名的富户。朱员外膝下有三子,两个大的已然成婚,只剩十七岁的三儿子尚未定亲,与王大海在同一个私塾里念书,去岁还考上了秀才。
朱员外此时到访宋家,必定是为他小儿子来提亲的。他没请媒人,亲自登门,可见诚意。
王大海心蓦的一沉,朱家这样的门庭,与宋家可谓是门当户对,他家要娶桃儿,宋家多半是答应的。
果不其然,宋家父子两个与朱员外谈笑风生。
但听宋大年说道:“朱员外不嫌我家小女粗笨丑陋,那是桃儿的福气。”
朱员外神情甚是和善,笑呵呵道:“宋家大哥这话太自谦了,这几个村子谁不知道你家养的好女儿,温柔秀美,又聪慧能干?能娶到这样的儿媳妇,那是我老朱家祖宗积的德。既然老宋大哥不嫌弃,那我这就回去置办彩礼,请媒人。”
两人正说话,那王大海一个箭步上前,冲着宋大年就跪了下来,咚咚磕头:“大叔,您老人家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和桃儿相好多年,您可不能这样拆散我们啊!”
那朱员外见此情景,不由皱了皱眉,迟疑道:“老宋哥,这后生是……”
宋家父子勃然大怒,情知这王大海是来搅局破亲的。
宋长安上前,抬腿就是一个窝心脚,将王大海踹在一边,大骂道:“我把你这个腌臜的畜生,干出那等下作事,还有脸上门?!”
这一脚直将王大海踢的心胆欲裂,痛不可当,倒在地下,蜷缩成一团,大声呻//吟不绝。
宋大年到底年长老成,并不理会王大海,只向朱员外说道:“村里的泼皮,让员外看笑话了。”
朱员外也多少知道些这过气的事情,也是得知宋家姑娘亲事黄了,这才急急忙忙的过来。眼看着男方纠缠,心觉这倒也是常有之事,算不得什么。将来真个来迎亲时,这厮若还敢吵闹,他朱家那些个亲戚本家也不是吃干饭的。
当下,朱员外向宋大年拱了拱手,迈步离去。
待朱员外走后,宋大年踱步至王大海跟前,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沉声道:“海哥儿,你也是我打小看着长起来的,竟干出这样昧良心的混账事来。原本我同长安是预备到官府衙门告上一状的,倒是桃儿说都是一村的近邻,抬头不见低头见,退了亲也就是了,这才罢休。如今桃儿有好人家来相看,你识相的就离远些。倘或再纠缠不休,可就别怪我宋家不顾多年的情面。”
王大海已缓过神来,疼痛稍缓,又爬到宋大年跟前,哀求道:“大叔,我就是一时转错了主意。我现下悔了,我真的悔了,我已同罗家断了往来。求您让我见桃儿一面吧!”
王大海在外头纠缠吵闹不休,宋桃儿正同母亲与嫂子在屋里正堂上坐着,听着外头这些动静,她心中禁不住的鄙夷起王大海的为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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