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阳把小电驴的脚支架踢下来锁好,转身跟进了店里。
“是快递小哥。”霍小花边说着放下鸡蛋,“他说送快递的时候,徐姨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这几天下不了楼收租。让你直接把铺租转到徐姨微信上就行。”
徐姨是陆向阳的房东,五十好几了,人很和蔼。一开始陆向阳的店刚开起来的时候,徐姨在铺租上还给他行过方便。
陆向阳听完难免一怔:“铺租事小。徐姨独居好多年了,身边也没个人照顾。”
小花点点头说:“快递小哥也问了,她说儿子在外地,这两天就该回来了。”
陆向阳皱起眉来。
“我租了一年多了,怎么从没听说过徐姨有个儿子?”
霍小花耸了耸肩。
她更不知道了——刚来了两个月,实习期都还没过。
一时间没人说话。剩下计时器滴滴答答的响。
烤箱正亮着灯,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正在烘烤的蛋黄酥。店里空间不大,炉子一打开,温度明显比外面要高很多。
“有人照应就好。”陆向阳边脱外套边叹了口气,“独居老人最怕生病了。”
这么一想,确实是好些天没见徐姨下楼散步了。以往她心情好的时候,还时不时会上他店里买些蛋黄酥,去找她的老朋友喝茶聊天。
现在这些蛋黄酥安静的躺在他身后的炉子里,在高温的烘烤下变得酥脆金黄,泛着饱满的光泽。
别说是徐姨了。在棉城,美食老饕都知道,蛋黄酥就属陆老板做得最好吃。就连酥皮下裹着的那层红豆沙,都碾得细致绵厚,清甜不腻,这一口咬下来,就在唇齿间化开了,转作了馥郁鲜美的豆香。
陆老板亲自手炒的馅,那滋味无与伦比。
“陆总,太香了。”霍小花隔着烤箱玻璃,炉子里的蛋黄酥一个个披着金光,浑圆周正,高温推着香气止不住的往外涌。
小姑娘的肚子没忍住咕噜一声。她深深吸了口气,可怜巴巴道:“我也想吃一个……”
“没有。”陆向阳笑眯眯地看着她,“为了节约成本,我正好就做了客人订单的数量。”
霍小花默默翻了个白眼。
陆向阳背过手去系他的围裙,围裙的兜上有一朵黄灿灿的向日葵卡通刺绣,还是他自己缝上去的。
裙带一紧,陆老板精练的腰身就显得清清楚楚。
隔壁花店的小姑娘,不知是眼馋还是嘴馋,浇花都快浇到了他工作室门口了。
“时间差不多了。”陆向阳洗完手,把烤炉的照明功能一开,琢磨着又把温度调低了点,“再过两分钟就吧。”
他的小烤炉最近温度不太稳定,总得留神多看两眼。陆向阳也想过换个利索点的商业风炉,但价格十分精彩,差点就把他送走了。
于是,建立了伟大目标的陆老板决定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奋斗到年末,多多接单,财源广进,争取早日把新设备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