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听把酸梅汤推向他,眉眼弯弯,娓娓道来:“这是我用酸梅浸泡加了冰糖煮的酸梅汤,调以玫瑰、木樨、冰水,解暑最好,殿下尝尝?”
南砚双手端起瓷碗,小小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冰凉振齿,一身的暑气热意都消退了不少。
“很好喝啊。”南砚舒爽地赞叹。
唐听抿唇笑了笑:“你喜欢就好啊。”
“对啦,他的腿应该快好了吧?”南砚问。
秦隽词正在药浴,算算时间快好了,待会儿南砚就差不多要过去了。
唐听点点头:“他快好了,已可以下地走几步了。”
南砚心上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实在太感谢你了。药圃我快帮你打理好啦,那些在晒的药材过几天我再帮你收起来。”
“殿下,你这样……比付诊金还让我过意不去啊。”唐听轻叹。
南砚向他眨了眨眼眸:“那就收了我们的诊金吧。”
唐听眉眼素净得像画里出来的仙,眼尾落着一粒小痣,似极了话本里的病弱公子。
他掩口咳了几声,不禁轻笑:“唐听能见到殿下一面,已觉得十分满足了。”
“这几天总是听你咳嗽,难道还有什么你治不好的病吗?”南砚问。
唐听挽了挽茶白色的袖口,露出细瘦的皓腕,垂下一串檀香木珠链。
“殿下,医者不自医。”唐听眼睫微颤,浅灰眸子认真地看着南砚,“自从遇到殿下,唐听便如害了病。我见不到殿下,便悲伤不已;可见到了殿下,又苦闷难当。”
“殿下一定不知道,您对唐听意味着什么。”唐听伸手握住南砚的手,语气紧张,“您对唐听,是光。我见了您,便心生仰慕、心生欢喜、心生希望。”
事发突然,南砚吓了一跳,慌忙将手往后缩:“唐听,你松手,松手……”
唐听眸色湿润,泪痣似泣非泣:“殿下,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吗?你的兽瞳是什么颜色?唐听是灰眸的废物,唐听好想、好想看看殿下漂亮的眸色……”
南砚脸色发白,突然涌上来一股恶心,捂着嘴,便侧头俯身干呕了起来。
唐听脸色微变,豁然起身,心头闪过“殿下竟已厌恶他至此”的念头,但多年的医师素养又让他改变了想法,冷静下来,伸手去探南砚的脉门。
“脉象往来滑利,圆润如珠……”唐听指尖微微发抖,猛地往后踉跄一步,失神地喃喃,“竟然……是喜脉。”
南砚干呕得喉咙发疼,眼角泛红,听到唐听的话也愣住了,微微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