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微光透过了水面,照着水下这一方世界,渲染开淡淡的不真实感,映得这里像个与现实分隔开的世界,如梦似幻……
“哗啦啦——”
一阵破水声响在静谧的丛林里,南砚从湖里冒出了头,他大大吸了口空气,接着不停地咳嗽,紧紧攥着湿透的衣领,低头咳出水来。
一面倒映在水上的月轮被一分为二,波澜静静地荡漾,涟漪一圈圈远播,连绵的水纹直至许久后才恢复平静,洁白的月轮恢复圆满,只是月轮的倒影中央多了个南砚。
南砚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然后吃力地向岸边游去。
四周光线昏暗,连那一点微微的月光都显得弥足珍贵,霜白的银辉流泻而下,宛如坠落人间的精灵。
南砚好不容易上岸,几近虚脱,双手撑在草地上,勉强支撑着不趴倒下去,湖水浸透了他一身衣服,湿淋淋地往下滴着。湿冷的衣料贴着他的肌肤,甚至可以透过湿透的衣料隐约看清脊背白皙的肌理。
南砚眼睛酸涩得发红,大口大口喘着气。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随着呼吸逐渐平复,那阵溺水的心悸感才缓缓消散。
差一点……真的以为要死掉了。
晚风轻轻地吹拂而来,湖畔的树叶发出莎莎的声音,凉飕飕的寒意一丝丝侵入南砚,南砚微微发颤,终于撑不住匍匐到了地上。
他的指尖微微颤动,虚弱地一手捂上自己的腹部,闭上了眼睛休息,思维缓慢地转着,梳理着事情的经过。
万兽谷前是一片湿地,他一脚踩空落进了水里,上一刻落水还是白天的谷口,下一刻破水就来到了夜晚的深谷……
简直是,难以理喻。
南砚的手指一点一点攥紧了湿透的衣料,微微咬牙,牙关打颤。
冷。
好冷。
南砚蜷缩起身子,小腹隐隐作痛,显得奄奄一息又无助。
南砚湿漉的睫毛静静地搭着下眼睑,脸色发白,体温也一点一点变得冰凉。
秦隽词……
秦隽词……
你在这附近吗?
你会找得到我吗?
忽然,一阵温热潮湿的鼻息扑打在南砚的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