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榆点点头,站起来的瞬间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栽了个跟头,还好盯着她的实习警察扶住了她。
沈桑榆道谢,只觉得浑浑噩噩地。
傅宜生适时地出现在门口,看着坐在电脑前的小桃,喉结滚动:“小桃,你帮我盯着点,我送沈小姐回去。”
小桃也没抬头,用一只手举起来做了个ok的手势。
傅宜生拉着沈桑榆离开。
车上寂静无比,沈桑榆呼吸沉重。她的半边脸被长发遮住,望向窗外,看车水马龙。
交叉路口有位老人慢吞吞地过马路,傅宜生把车停住了,神色复杂地从后视镜看了沈桑榆一眼。
她没有哭,眼睛里有涌动不完的难过,可她没有掉一滴泪水。
“沈小姐,”傅宜生出声,“你今年多大了?”
这是傅宜生能在沈桑榆资料上看到的数据,简直是明知故问,沈桑榆没有搭理他。
“我其实是想问,向小姐比沈小姐大了四岁,怎么是同级的呢?”傅宜生知道沈桑榆不会作答,他只是问问。
“我跳过级。”沈桑榆说,声音哑得让人心疼。
“沈小姐一定很聪明吧。”傅宜生行驶动车子,视线看向前方。
“我不聪明。”沈桑榆一笑,面色苍白。
沈桑榆望着窗外:“查查朱尤妻子的活动轨迹以及负责区域吧。”
“你放心,这些都有我们。”傅宜生把她送回家。
沈桑榆先是吃了药,沉沉地睡了一觉。
在梦里,她和向眠还在一起逛花田。
向眠最喜欢的一种花,是白色鸢尾,她的花语是爱情、友谊、希望和童话。这种花在南方多见,进价也不是很贵,沈桑榆每次都会给向眠留一捧鸢尾。
沈桑榆内心挣扎,最后还是走出了那扇门。她以为自己待在房子里就可以与世隔绝,痛苦就可以少一点,但现在看来,其实并没有。向眠的真相,她不能坐视不管。
沈桑榆换了件裙子,把一直没来得及给的合同送到了洞湖花园,再折返回花店。
她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兴许是字迹鉴定的影响,她始终觉得这件事和朱尤有关。也许杀害向眠的人不一定是他,但也脱不了干系。
沈桑榆先是接了花市的一通电话,进了新鲜的鸢尾花,摆放在进门最显眼的位置。
没有客人的空暇,她就坐着仔细回忆那天的场景。
那天,她拿着病例单出来的时候,向眠刚好坠楼。事件过分巧合,让她有些怀疑这件事是不是同自己有关。
果然,她接到小桃的电话。小桃说他们去朱尤家的时候,朱尤的妻子说朱尤已经四天没回家了,朱尤的妻子还怀孕了。
朱尤的妻子怀孕,这预示着她可能没有去医院上班。而朱尤不见,妻子挺着大肚子也不能去找。打电话电话关机,她能联系的都联系了,始终不见踪影。
小桃说,目前孕妇情绪波动较大,他们暂时不能顺利录口供。
“要不,我去找她谈谈?”沈桑榆试探着问,“我同朱尤是高中同学,她对我的敌意应该会小一点。”
小桃点点头:“那你注意安全,孕妇气急了是会提刀的。”
沈桑榆答应了,决定下午就去看望朱尤的妻子。看看自己的花店,这几天估计不能开了。她把花儿收进阴暗的角落,过着几天,如果它们能活下来,那自然是极好。如果不能,那就算了吧,反正最多两个星期,花店就要盘出去了。到时候别人拿来干嘛她也管不着了。
沈桑榆先是出去吃了饭,然后提了点营养品打车到洞湖花园。
小区保安认识沈桑榆,笑着问她:“沈小姐,上午不是刚来过吗?”
沈桑榆笑着回答:“我来看朋友。”
保安点点头,送她进去。
沈桑榆从小桃那里要来了具体地址,不巧的是B的电梯一部电梯不开放一部电梯正在维修中。沈桑榆爬了十二楼,到的时候气喘吁吁。
开门的女人便是朱尤的妻子了,未施粉黛却还是很美,怀孕大概有六七个月了。
沈桑榆礼貌地朝她笑了笑:“嫂子你好,我是朱尤以前的同学,前几天听朱尤在同学群里说你怀孕了,我就来看看。”
朱尤的妻子打量了一下她,让开身子方便她进来。
“我叫张薇薇,你别叫我嫂子了,叫我薇薇吧。”张薇薇给她倒了一杯牛奶,坐在她对面。
沈桑榆正想着如何开始这场隐晦的审问,张薇薇率先开口。
“我知道你来,是因为向眠的事情吧。”张薇薇坦然地笑着,一点也不像小桃说的情绪波动挺厉害。
“对。”沈桑榆点点头,既然人家都开口了,她也没必要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