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厌亭确实怂了。他让服务员把手链包起来，然后付款买下了这条月牙形状的手链。
结果顾熙瓜拿着手链就跑向顾柑橘，然后笑眯眯地把手链给他戴上。
张厌亭:？？？
然后顾熙瓜又噔噔噔跑回来了，装得特别天然无害。
“我跟你讲，小橘的皮肤比我还白，戴上去反光，blingbling的超级好看。”
“……所以，你要是想送小橘就直接跟我说呗，我真的有亿点点搞不懂你的脑回路。”
“小橘现在都是哥哥了，小时候我经常抢他的东西，长大懂事了就想多给他一点。”顾熙瓜笑着轻轻抱了抱张厌亭。
张厌亭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顾柑橘和陈择还在聊。对面是一家小陶瓷店，陈择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跟顾柑橘摆了摆手就往前走了。
他带了两个小猪造型的陶瓷杯回来，举起来给顾柑橘看。顾柑橘的眼睛本来是很正常的微笑，结果突然变得有些惊恐。
顾柑橘拼尽全力朝陈择跑来，然后狠狠推开了他。
陈择滚在地上，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一辆白色的小货车把顾柑橘撞飞了出去。他手里的两个陶瓷杯应声摔到地上，竟然没有摔碎。
小货车紧急刹停，陈择立马就跑了过来。远处的顾熙瓜张厌亭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立马飞奔过来。
顾柑橘的头上都是血，手上也有很多擦伤，他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逐渐看不清人影。
顾熙瓜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打120，声音都在不停地发抖。路灯橘黄色的光和几人焦急的神情混在一起，再也分不出来。他能看到陈择拼命喊他，拼命地叫哥哥。
可是他的眼皮太重了，他很想合上。
这一切，从出生开始，就像一场梦。
只是路北枳还没有来，他还不能睡。
此刻，路北枳把洗好的碗擦干放回橱柜里。只是他很明显地心不在焉，那种不安感更加强烈。
一个盘子落到地上摔碎了。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响起急促的铃声。来电显示是顾熙瓜。
他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按了接通键。
“小橘出车祸了，在小区门口。”
路北枳冲出了房门。
救护车很快到达了现场，路北枳远远地过不去，只能和顾熙瓜张厌亭开一辆车追上。
救护车里，护士和医生做着紧急抢救，陈择呆呆地看着头上到处都是血的顾柑橘，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柑橘的耳边都是救护车的警笛声，还有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生前的一切像是放电影一样在他眼前一幕幕闪过，他死命撑着保留最后一分意识，他还想见路北枳。
模糊之中他似乎感受到了陈择的视线，无力地牵动唇角，朝陈择做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陈择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他懂顾柑橘的意思，顾柑橘是在安慰他，说，别担心。
到了医院，顾柑橘被转移到手术室。四人站在手术室外，脑子里现在还都是乱的。
手术室的红灯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