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剑微微侧目。
哟，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知道前阵子是谁听说指挥官要上战场，哭着在公开演出会上唱助战曲的。
胶质皮靴踩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米莱顶着星剑的眼神瞪了回去，“一个没脑子的假人也敢给我翻白眼，真不知道总裁为什么要搞个这东西出来。”
“虚拟歌姬每过两年都会推出一款的。”侍从耐心解释着，“星剑先生是今年的新产品，配置了最高端的AI系统。”
“还不是便宜的量产货。”米莱语气轻佻。
外面的广播再度响了起来，现场气氛热烈，轰鸣的音乐声震得指挥官遗像都在扑簌簌地抖动。
系统响起提示音，星剑明白自己即将登场。
他转向米莱，在对方略带质疑的目光中露出微笑，“米莱，今天出门是不是太匆忙忘带了点东西？”
见米莱皱眉，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无言地张口。
那口型是“你才没脑子”。
他看到米莱眼中瞬间燃起愤怒的焰火，那张粉扑扑的脸蛋涨地像紫萝卜一样。
“混蛋——”
他没能听见更多怒吼，因为下一秒眼前的场景就转换了。
眼前的画面次第展开，他被藏在一朵绽放的花蕊里，无数虚拟花瓣从天空中投影散开，整个现场安静了数秒。
紧接着，全场爆发出炸裂的呼喊声和尖叫。
他仰头，看见空中大屏幕投影着他肩颈以上的身体模样。他向前走了几步，细长的腿踏着白靴，性感和少年的朝气同时杂糅在一个人的身上，契合地不可思议。
金属音乐声响起，耳膜随着鼓点一同震动，星剑扶了扶耳麦，身体像是被唤醒了一般随着音乐跃动起来。
观众们似乎疯狂了，他们似乎忘记了这是一场葬礼，像是迎接一位初升的新星，将它安置在天空中为它命名。
“星剑！星剑！星剑！”
四周呼喊着他的名字。
他启唇，清朗少年音混合着乐声传播开来，那是一首战歌。这首歌由环星集团设计，贴合了指挥官的身份，将他的英勇事迹写进歌词。屏幕上交错显现出指挥官和星剑的身影，观众们嘶吼着，甚至有的观众已经泪流满面。
歌曲进入副歌部分，曲调转而温柔和缓，舞台上方出现了3D投影的虚拟台阶，台阶旋转而上连接着的是天堂的大门。
星剑一步步拾阶而上，他唱着颂咏的副歌，双手推开天堂之门，小天使环绕着他飞行，将光明与祝福洒向整个舞台。
望着那洁白的天使羽翼，星剑心中萦绕着复杂的情绪，作为首席指挥官，他的雄心壮志、他的使命都还未完成，可他已经死去。他只能使用这一副连实体都算不上的身体，唱着迎合观众的歌曲。
天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
星剑环顾一周，灯光耀目，人头攒动，他站在舞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