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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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他们滚了。
郁曦痛快地撒完气, 倒也不担心会被报复。
高层区附近她事先都瞧过一眼，日落人烟稀，杀人放火时, 她不觉得这一回，能有躲得过她眼睛的吃瓜群众。
再说了，不就是寻常的打架斗殴吗，郁曦相信，黄毛他们会懂事的。
虽迟但到, 赶来处理闹事异能者的巡逻队被楼西宸干脆利落的处理好了。
郁曦竖起耳朵旁听了一会儿, 不出意外的又见识到了楼西宸的另一面，手段、能力、城府、人脉……原来他再怎么接地气, 也不缺末世前顶级上流圈子里的基础素养。
嗯。
事实证明，她会让楼西宸来当焱鹯小队的副队长, 绝不是她色令智昏了的原因！
郁曦一脸正直地想着，对了, 这还说明了一件事儿, 那就是, 她的眼光还挺好的呢。
按例交完打架斗殴的劳役处罚的赎晶。
另一边，跑去追黄毛他们的巡逻队的队员回来后朝巡逻队的小队长使了个眼色, 低声耳语，“队长, 那边什么话也没说，只付了赎分。”
闹完事付赎分，对黄毛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儿了。
对巡逻队来说, 也已经是司空见惯的场面了。
“他们什么话也没说？倒是稀奇！”巡逻队的小队长斟酌片刻, 就收队带着巡逻队走了。
他们惹不起南阳安全区防卫部的部长, 更惹不起楼家，既然闹事双方都没意见，又都配合他们的工作，闹事双方的打架斗殴事件自然也就此了结了。
“黄毛他们闹完事付赎分的操作还挺熟练的。”郁曦随手关掉了黄毛他们汪汪叫的视频，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他们也不是真的没有脑子嘛。就是不知道，在末世里，放任他们继续当纨绔，给他们当靠山的那些长辈，是不是真的爱重他们了。”
“南阳安全区防卫部的部长有三个儿子，黄毛是原配生的。”楼西宸温声说着在巡逻队的小队长那儿听来的八卦。
他拿出看似是放在口袋里，实则是放在空间里的湿巾，拉过郁曦的手，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曦曦，手疼吗？”
“疼。”郁曦故意拧着眉，要他哄。
“那下次，你要打人，就让我动手。”楼西宸心疼极了，指腹轻轻地抚过郁曦的掌心，强忍着满心杀意。
“好。”
郁曦眉眼染笑，是一抹勾魂的惊艳，她喜欢他毫不犹豫，且没有条件的把自己放在和她同一个阵营里的赤诚模样。绎婳
楼西宸一时失神。
眸色浮动，楼西宸垂下眼睫，直到眼底汹涌的幽暗重新覆上温柔，他才找回了险些失控的理智。
楼西宸轻喃一声，“曦曦……”
他的郁曦。
他这辈子改过的选择果然是对的，他什么都没有要求，郁曦就默契地只对他一个人笑，真是太好了呢。
傍晚回到家里，郁曦和楼西宸休息了一会儿，就拎上他准备好的聚会庆祝能用到的东西，再次出门了。
他们在电梯里遇见了乐娜，郁曦发飞讯问过金雅，就把想凑热闹的乐娜也带上了。
“郁队，论坛上的事儿。”乐娜凑过来，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打算给楼副队正名吗？”
“……”
郁曦睇了楼西宸一眼，示意他自己解决。
楼西宸侧首轻笑，转而对乐娜淡淡地交代了一句，“不需要理会。”
乐娜闭嘴了。
恭喜九爷继恋爱脑、痴汉之后，又喜提了小白脸的标签。
可喜可贺。
爱情让人盲目，谈恋爱使人面目全非，老话诚不我欺。
*
夜晚，七点半。
第一兵团的营地里，郁曦他们和兵哥兵姐们热热闹闹地聚在训练场野炊，这也是金雅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能想到的最好的庆祝方式了。
聚在一起玩闹了好一会儿，众人就三三两两散开，一边吃吃喝喝，一边笑笑闹闹。
收获兵哥兵姐们真诚祝福的郁曦很开心，再加上令人舒适的氛围，自在又放松的郁曦很有胆量地接过了金雅递给她的盛着烈酒兑水的酒杯，小小地喝了一口。
“曦姐姐，好久不见了，我好想你啊！”
不知道怎么就听到了消息，闹着金雅要跑来玩儿的温乐仪还是老样子，浑身都充斥着非常不安定，以及不合时宜的神经质。
“嗯，好久不见。”郁曦捧着酒杯，说着大实话，“我不想你。”
“哪儿来的小孩儿，挺有意思的。”被金雅邀请过来的戚绯喝着酒，朝金雅问道。
“捡的。”金雅抬手捏了捏眉心，跟和她一样能喝的戚绯，还有酒量比她们差却也能喝的乐娜碰了下杯，但没带上不怎么能喝酒的郁曦，“她就一没救的颜控晚期。”
郁曦悠然自得，小口小口地喝自个儿的，悠哉地听着她们闲聊。
“难怪她一直想往郁曦身边黏。”戚绯忍俊不禁。
金雅眉眼挑着笑，瞥了温乐仪一眼，无声叹息，这憨批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其实正确地说，金雅是被温乐仪缠上的，没什么理由，或者说，理由就是她颜控晚期，总之，甫一遇见她，金雅就多了一条小尾巴，又不能完全不管，金雅也是没辙，只能时不时的关照她一下。
“啧，我们郁队已经有楼副队了。”
乐娜和她们碰了下杯，喝了口酒，瞄了一眼和兵哥们打成一片的九爷，只觉得她的眼睛都要瞎了。
戚绯：“可惜了。”
金雅：“可惜了。”
乐娜：“……”虽然想赞同，但她并不敢跟上队形。
“呵。”
郁曦懒得理她们。
温乐仪双手捧着脸，一声不吭，表情幸福地盯着郁曦，半晌，她起身绕过了金雅她们，“曦姐姐，我也想加入你的焱鹯小队。”
温乐仪笑嘻嘻的，跑到郁曦身边坐了下来，“曦姐姐，你让我给你当侦察员好不好嘛？”
郁曦偏头看她，问，“也还是你说过的那个理由？”
“没，不是不是，真不是。”温乐仪连忙摆手否认。
“那理由呢？”
“理由……”温乐仪推了推眼镜，目露茫然，“曦姐姐，非要理由不可吗？”
“嗯。”
温乐仪哀叹一声，嘟囔道：“就不能让我一边执行任务，一边寻找理由吗？”
“不能。”
郁曦跟金雅想的一样，温乐仪是个没有任何支点的人，她现在的工作，就是最适合她的。
不信邪的温乐仪不住的撒娇央求，郁曦被闹得头疼，干脆将金雅拉了过来，让她把温话唠收拾了。
又嬉闹半晌，郁曦和金雅闲坐在了一块儿，戚绯去和兵姐们拼酒了，倒是毫无交情的温乐仪和乐娜，俩人嘀嘀咕咕地聊到一起去了。
“双西（曦）CP绝美！”
“恋爱脑是病，得治！”
温乐仪和乐娜对视一眼，空气中一阵电闪雷鸣，满是火药味的俩人压低声音，都试图说服对方趁早回头是岸。
对此丝毫不知情的郁曦正眼巴巴地望着金雅手里烈酒，她觉得，她好像、应该、大概，可以再来一杯烈酒呢。
“别看了。”金雅好笑地挑眉，“你就喝了两口兑水的烈酒，还真以为自己长酒量能喝了啊？”
“……”
郁曦撇开视线，轻哼了一声。
“论坛上的事情没有影响到你和楼西宸吧？”金雅问得正经，她调查过的楼西宸资料，发现她能查到的，都是郁曦已经知道的，比如，楼西宸跟楼家的关系。
金雅没查到什么问题，摆在她面前的资料，似乎也证明了楼西宸没有问题，想至此，金雅倒也就勉强放心了。
“没有。”郁曦知道金雅是关心她，直白又无奈地解释了一遍楼西宸的耍赖态度。
“那就好。”金雅没忍住地笑开，立时就对楼西宸的印象好了起来，她朝被兵哥们拉走‘述兄弟情’的楼西宸举了举杯。
楼西宸也举杯示意，微顿，他便继续向豪爽大方的表示出羡慕嫉妒恨的兵哥们炫耀他有了女朋友的心情，很是拉满了还是单身狗兵哥们的仇恨值。
玩玩闹闹。
一群男人幼稚起来，简直比幼儿园的小朋友还闹腾。
“对了，我们明天要出任务，这段时间都不会在安全区。”金雅长腿交叠，懒洋洋地说道。
去战场。
明儿一早就要出发，随时待命的第一兵团第五、六、七分队，都即将赶赴前线。
“我也挑了一个任务，是三天后出发。”郁曦抿了口酒，问，“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过年前吧。”金雅指尖摩挲着下巴，给了个她瞎猜的时间。
“什——”郁曦倏地想起再详细的问题就不该她问了，便话锋一转，“噢，过年前，知道了。”
“宝贝儿。”金雅没个正形的调笑，“舍不得我啊？”
“……”
郁曦翻了个白眼，顿了顿，她非常明显的暗示，“我的任务是去东绍市清理丧尸，到时候应该能收获不少好东西。”
金雅就只嗯了一声，埋头喝酒。
郁曦继续非常明显的暗示，“说不定还能收集到很多好酒。”
“哦。”
金雅咬着嘴里的软肉，忍着笑，又喝了口酒。
已经被惯成习惯的郁曦喊她，“金小雅！”
就要生气了。
“咳，在呢。”金雅弯起唇角，抬手在郁曦的脑袋上揉了揉，“那等我回来了，你请我喝酒吧。”
“也行吧。”
郁曦拍开她的手，凶巴巴地答应了。
“谢谢宝贝儿。”
金雅笑得眉眼弯弯，哎呀，郁曦请的酒她是一定要喝的，不然，就真会惹郁曦生气了。
“还记得我们活捉的首领男吗？”金雅转着手里的杯子，又说回了正题，“上面已经确定他身上有过实验的痕迹，但，再多的情报就没有了，首领男的大脑被动过手脚，他没法说话，也无法读写。”
“还有我们带回来的Z字人的尸体，上面也已经确定他是Z组织用人类实验改造出来的人形兵器。上面也因此对Z组织的实力重新作了评估。”金雅皱着眉，语气有些压抑，“郁曦，如果你再遇见Z组织的成员，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嗯，我知道了。”
郁曦点了点头，认真地应下了。
*
同一时间，由重兵把守，被楼氏资源堆起来的南阳安全区科研院，即，实际隶属于楼家的科研院的奢华宽敞的会客室里，也在谈论着有关Z组织的话题。
“楼总，楼老板，你不喜欢Z组织送给你的小礼物吗？”坐在沙发上的洛青瓷翘着腿，微微向前倾身，秀丽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楼以辞，眼神里裹着凌厉似刃的杀气。
他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三个藤花儿运进南阳安全区的，结果不等藤花儿们开始血色表演，楼以辞的人就将他们都关了起来——“楼老板，你这是在挑衅Z组织吗？”
也坐在沙发上的楼以辞懒懒地抬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当然不喜欢，送礼的人连规矩都不懂，已经让我很头疼了。”
“挑衅？你该说的是Z组织在挑衅楼家吧？”楼以辞眉目间覆上寒意，语气危险。
洛青瓷和楼以辞视线交错，一瞬，俩人同时动了。
无数黑色游蛇交织，诡异又凌历地切割开会客室里的空气，直扑楼以辞而去。
冰霜凝结。
楼以辞一握冰色长刀，由下而上斜挥，平平无奇的朴拙刀势瞬间撕裂开黑色游蛇，四下散射。
俩人相互试探的一击不中，下一招的攻击便接连而至。
黑色游蛇爆裂出密密麻麻地黑色细光，来势汹汹，从四面八方攻向楼以辞。
楼以辞踏出一脚，冰霜在她脚下凝结蔓延开来，寒冰无法冻结被黑色游蛇包裹的洛青瓷，却将会客室冰封了起来。
同时，她的长刀悍然劈出。
俩人身影交错，冰色和黑色的光影翻飞。
无数被斩落的黑色游蛇缓缓散尽，冰色的刀光也在半空中消弭。
楼以辞和洛青瓷面对面站立。
呲——！
被斩削到四分五裂的洛青瓷一见他的身体又废了，气急败坏地直跳脚，“楼老板，你给我赔！”
身上裂出数道血线的楼以辞只能看到一团黑雾在抖来抖去，她散去冰系异能，满脸嫌弃地骂，“赔你大爷！你先把我这儿都成废墟的会客室给赔了！”
“穷，不赔。”
“再你爹的见。”
虽然打了一架，但，已然确定合作的楼以辞和洛青瓷也没真的翻脸。
楼以辞不客气地赶客。
黑雾扭成一条巨蟒，吐着信子，“哦，楼老板，忘记问你了，如果我把楼西宸杀了，应该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吧？”
已经查到楼西宸表面身份的洛青瓷也看到了论坛上的视频，他差点儿被疯狂暴涨的杀意冲垮理智——郁曦的小白脸？
杀了他！
除了恐怖的杀意，看完视频的洛青瓷也在想和郁曦一样的问题：曾经一起玩耍过的小仙女，变成了大暴躁，简直让他震惊的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天知道郁曦这些年里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你自便。”楼以辞不耐烦地说道。
“楼老板，你不问问我理由吗？”黑色巨蟒歪了歪脑袋。
“哦，你的理由呢？”
“郁曦是我的。”
“……？”
楼以辞挑眉打量着黑色巨蟒，“没看出来你一条大黑蛇，还见色起意了？”
“我他妈是个正常男人。”黑色巨蟒愤怒地甩着尾巴，把地板砸得呯呯直响，“是我先认识郁曦的，我跟郁曦在一起的时候，楼西宸还不知道在跟哪个女人鬼混呢！”
“……哦。”
楼以辞神情一言难尽，半晌，她说道：“郁曦是我打算拉拢的强者。我等会儿要去第一兵团的营地刷好感，要我帮你旁敲侧击一下楼西宸的事吗？”
“不需要，我会杀了他。”洛青瓷没打算阻止楼以辞去拉拢郁曦的动作，横竖，郁曦是他的，谁敢跟他抢，他就杀了谁。
黑色巨蟒昂起脑袋，在确定楼以辞跟楼西宸的关系确实很塑料之后，他就慢悠悠地缩小成了一条黑色游蛇，离开了。
楼以辞轻啧一声，也转身离开了会客室。
“您没事吧？”
守在会客室门口的程游连忙递上搭在他胳膊上的黑色大衣，同时示意下面的人去清理会客室。
“没事，先回去。”楼以辞披上外套，淡声问道：“给郁曦他们聚会用的食材已经送过去了吗？”
“已经送过去了。”程游眸色微闪，平静地应道，一边不动声色地将之前并不存在的事情吩咐了下去。
“嗯。”
楼以辞一行人回到了楼家。
站在二楼窗户后面沐轩一看到楼以辞，就匆匆地下了楼。
就在不久之前，楼以辞已经允许过他，可以在楼家自由活动了。
“以辞，你受伤了。”沐轩慌张无措地扶住楼以辞，清越好听的嗓音微哑，“我帮你——不，程哥，你快去找治愈师。”
“不要，你帮我治疗”楼以辞倒进沐轩的怀里，揽着他的脖子，猫儿似的蹭了蹭他，“沐轩，我快疼死了。”
程游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我不行，以辞，我没有经验，我——”
沐轩的唇被吻住了，楼以辞勾住他的脖子拉低，温柔缱绻，又带着些略施薄惩的霸道意味。
唇上一阵刺痛。
楼以辞松开了他，“帮我治疗。”
沐轩微红着脸，眼眸泛潮，“我、我试一试。”虽然他是治愈系异能者，却，从未使用异能救治过谁。
掌心散出一阵阵柔和的白光，沐轩小心翼翼地伸手，一点点地治愈楼以辞身上的伤口。
很快，极少使用异能的沐轩额间就细汗密布，他紧咬着唇，一直强撑到楼以辞身上的伤口全部愈合，才收回了异能。
楼以辞注视着他，看到了他唇边勾起的浅笑，也察觉到了他的开心。
“我等会儿要去第一兵团，你要不要一起？”楼以辞一问完，就在心底咒骂了一声，都是因为论坛上郁曦的视频，她兄长到底在搞什么鬼，让她又被影响了。
沐轩惊讶又小心地看了楼以辞一眼，眼睫安静地垂着，“你的身体——”
“我没事。”楼以辞打断他，径直作了决定，“就一起去。”
楼以辞强压下心底的烦燥，和沐轩一起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
第一兵团营地的训练场上还在欢闹着，气氛正好，很是热闹非凡。
“金队，楼家人送了一大堆食材过来了，说是庆祝郁曦从第一兵团毕业了。”匆忙跑过来的兵哥面色古怪，又强调道：“还都是些在末世里特别昂贵的好食材。”
金雅和郁曦视线相撞，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一抹讶然。
还不等金雅开口，楼家派来的人就将食材摆在了训练场上，随即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