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抑扬顿挫地讽刺我的审美,我却难得没跳起来反驳,只托着下巴意兴阑珊答:“去不了啦,要陪魏极光给他家的狗买鞋子和狗粮,说什么讨价还价他不擅长。”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从来都嬉皮笑脸没正形的人,表情里恍惚闪过一瞬间的错愕。
我和魏极光约在麦当劳等候,我先到,中途肚子疼,习惯性地用薯条在桌上摆了三个字“还有人”,再回来,魏极光已经到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位置是我的?”
“大概只有你才会这么神神道道。”
他微微咬牙切齿总结,似乎想起了我要他看了半小时音乐盒的事情,我赶紧利用薯条转移话题,循循善诱地对他说一个人在麦当劳的时候,中途逼不得已上厕所,又怕服务员收东西,这招就特别有效。
“哦,有一次失效了,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摆好的薯条竟然被人吃了!”
春天末尾,外边是枝繁叶茂的郁郁街道,衬着面前人唇边扬起的青涩笑意,融为一块浓情巧克力,令人想倾身过去摘取。
等我回神,桌上的薯条已经变了形状,悉数被魏极光摆成数学题,我立时笑不出来。
忘了说,在他替夏课辅导的这段时间里,我也异军突起,成绩上升的速度比夏课更快,挂在年级百名榜末尾,如果不是数学拉了许多分,进前七十应该没问题。魏极光不能容忍名师出低徒,强迫症泛滥地对我进行锻造。
可这世上有两件事,兴许我一辈子也做不到——数学好;夏课喜欢我。所以我就以烂为烂嚷着不要做题:“三角形函数对我们的未来究竟有什么帮助?!”
少年老成的魏同学已深谙变通之道:“这样吧,做出一道题有奖励。”
我眼睛一亮:“什么奖励?!”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后桌那对补习的大学情侣却先沸腾了,女孩仰着如花似玉的小脸撒娇:“那写对一道,你给我买颗糖。”
我现学现卖,清清嗓子,努力挤出小鸟依人的表情,“魏极光,要是我写对一道……”
他总能猜到我的下文,笑了笑,“要是你只写对一道,我就不教了。”在他的观念里,我的正确率至少该在百分之七八十以上,因为有他这个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