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其实我很早就想告诉你,我要陪光阴去美国治病,但你突然提婚礼的事,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我和你之间,应该能两清吧?你对我的好,毕竟,我用一颗肾还了。”
不是的。
不是的。
不是的。
那都不是我想说的,可为什么,我就像人格分裂了一样,无法自控。脑海里盘旋的就那么一句,放他走吧,如果余生你能给的,只剩伤害的话。
我终于明白光阴的心情。
想触碰却收回的手,想倾其所有却无能的感受。
“我也不想说什么见面还是朋友的话了。反正去美国以后,可能也没什么机会再见。对你的人生来说,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果。”
说完,再不敢看他的表情,撞开阻挡我的所有人和东西,逃出公寓。
老天真爱我。
总能在关键时刻给我一场雨。
虽然这场冬雨淋起来太冷了,可好歹,我也是一而再三当过女主角的人了。
我一路眼泪狂飙地出了小区,不小心被台阶绊倒,久久不起。直到眼角余光瞄到一辆加长房车停在我旁边,有人撑伞而下。
“改改,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他的轮廓被雨丝分割,模模糊糊地,可我就是认得这个声音。我努力闭眼再睁开,他的容貌终于聚集,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又是这样的雨。
又是这样的人。
何伯与一队黑衣裳在旁边小心翼翼列阵,估计怕他也突然犯病晕倒。
我躺在他怀里,突然伸手去摸他消瘦不已的轮廓,又哭又笑地——
“光阴,别费力了,你看,你根本摆脱不了我。我和你,早就无法分离。”
他微微膛眼,却并非不可置信,好像提前得到什么消息,此来只是为了求证。而我的话,已然是如山铁证。须臾,头顶人的双眼痛苦闭上,熄灭全世界的光与星辰。
“你别这样……”
灰蒙蒙烟雨中,我的清风明月,半跪在地上,用不堪一击的体魄抱着我,撑着我,用生命的余力请求我,不要这样。他一开口,我彻底痛哭失声。
我紧紧攥着他,感觉到他回拥我的力度更紧,仿佛彼此都惧怕对方消失掉。须臾,有不同于冷雨的液体滑到我耳际,源源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