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中年男人身影微微发颤, 沉默着没有说话，田总监默认他是同意了，掐灭烟头, 把剧本堆放在一起，公式化的语气说：“没什么问题一会儿我就让财务给你打钱。”
男人起身一手按住了剧本，手指死死地抓着封面，瞠目欲裂：“卖剧本给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你明明答应我要是赚钱了这次就给我涨到十万一部。”
田总监神色未动：“我有这样说过吗？你是不是喝多了发的癔症？”
“这几本剧本是我十年的得意之作, 要不是这次我妈在医院等着用钱救命我是不会拿来卖的。”
田总监不耐烦的咂了下嘴：“行了, 我也知道你困难，都是老熟人了别说我没有关照你, 这样吧，我再给你添五千, 这样行了吧。”
“五千？在你眼里我十年就多值一万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拿着我的剧本一部戏就卖了上千万，名和利赚的盆满钵满, 然而你就用一万五打发我？”中年男人攥紧拳头, 猛锤桌面。
田总监被他的话惹怒了, 沉下脸不客气的说：“你是在跟我算账？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我不计前嫌照顾你，你看看你现在还能靠笔吃饭吗？”
“你放眼整个编剧圈子, 有抄袭了老师作品还能卖出剧本的？我没起诉你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同行都劝我不要管你这个白眼狼, 让你自生自灭，但每次你找上我我都心软了，看在情面上分了你一碗饭吃，你现在就这个态度对我？”
中年男人气到直言责问：“我说过我没有动过你的大纲, 你的硬盘放在带锁的抽屉里, 我即便想拿也拿不到, 当时你也承认是巧合，但为什么第二天会有营销号大肆报道，说我抄袭你的作品？”
田总监眯起眼：“你的意思是我泄露给营销号，故意搞臭你的名声？”
“难道你没有花钱炒作？”
“看来你今天是不想卖剧本了，等你学会怎么说话了再来见我。”田总监扫了扫桌上的剧本，再警告的看了男人一眼，毫不留情地起身离开。
留下中年男人瞪大的双眼，不知所措。
田总监成竹在胸，因为他知道男人只有他一个选择，除非男人不想卖剧本了。可是这个没用的男人除了会写点东西以外一无是处，在人际交往上的情商几乎为零，既没有人脉也没有名气，想要把手上的剧本卖出去无疑是痴心妄想。
更何况男人还急等着用钱，如若男人想给自己母亲续命，今天他只能把剧本卖给他。
田总监转身走的几步就已经在打小算盘了，一万五买一部剧本，他转手能卖数百倍千倍，赚到的不仅是钱还有名气。
他拿出手机佯装要打电话，脚下的步子渐渐放缓，就为了等男人叫住他。
不出他所料，不出十秒，男人叫他了。
“田……”
“大哥你缺钱？”
男人刚开口，就有一道清悦的女声响起。
田总监回头，见到说话的正是旁边那个全副武装的年轻姑娘。
之前男人太过紧张，都没注意到同张沙发上还坐了一个姑娘，闻言吓了一跳，他不善与人交流，腼腆地颔首当做打招呼。
见到田总监转头，男人忙不迭的道歉说：“对不起田总监，我刚刚冲动了，说话口无遮拦，希望您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跟我计较。”
和田总监猜想的不错，男人急需用钱，田总监是他能拿到钱的最快选择。
“您提出的价格我同……”
田总监暗暗窃喜，刚想勾起唇角，又听到那道女声说。
“你缺多少钱，我可以借给你。”
男人脑袋空白了至少五六秒，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个姑娘说什么呢，大家素不相识，开口就说要借钱给他。
“你要，借，借钱给我？”男人紧张的语无伦次。
“你不是在筹钱给你妈妈治病吗？”玉瑶目光瞥向了正想回来的田总监，意有所指道，“有的人想趁机恶意压你的价，你卖了就亏大了。”
“小姑娘话可不要乱说，我怎么恶意压价了？！”田总监气急败坏道。
当然谁都不在意他说了什么，男人只知道旁边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愿意借钱给他救急。
他再一次向玉瑶确认：“你真的愿意借钱给我？”
“你缺多少钱？”玉瑶盘算了一下之前拍戏和代言入的账，她现在没有公司抽成，赚的钱扣了税都是自己的，这段日子光挣钱没花钱，算起来她也算是一个小富婆了。
不过玉瑶也没有打肿脸充胖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打了个补丁：“只要不超过七位数就成。”
“不用不用那么多，我凑齐了一部分，现在就差三十万。”男人难为情地掐着自己的腿，跟年轻的姑娘开口借钱使他臊红了脸，要不是逼得没了出路他是死也张不开这个嘴。
在玉瑶的预算范围之内，她爽快的答应了，“行，我借给你。”
田总监急了，冲过来指着玉瑶的鼻子骂道：“你知道他叫什么干什么的吗你就借给他钱？你怕是不知道他平时都在家里啃老，一日三餐都要老母亲接济才能度日，你以为他还得起你的钱？”
田总监的话戳到了男人的痛处，他脸色铁青方寸大乱，急忙向玉瑶解释：“我会还的，我一定会把钱都还给你。”
玉瑶反问田总监：“他这么穷不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故意打压他，他会这样落魄吗？”
田总监：“我害他？明明是他自己害了自己，他自己不老实，来我工作室实习偷我的剧本大纲。被我发现后你问他我有跟他计较吗？我好言劝他改过自新，在工作室好好学习，是他自己负气离开，之后混不下去连饭都吃不上了，也是我出面收他的剧本，我这叫打压他？”
男人怕玉瑶怀疑他的人品，忙道：“我没有偷剧本大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他写的大纲撞车，那是我在高一暑假时创作的故事，我那个时候根本不认识田总监，怎么可能去抄他的大纲？”
田总监不屑的哼道：“既然你有证据当时怎么不拿出来？”
男人气势变弱，埋下头说：“那本笔记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