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付现钱，还是赊账？
一个时辰之后，破茅屋内。
梁苏言十分费劲的扶着男人高大的身躯，肩膀一顶，就将他“放”倒在了床上。男人被白纱布裹成一个硕大的肉粽，不知是哪里吃痛，一声闷哼从白布里传出来。
梁苏言就当是没听见，坐在床边，开始算账。
“买药钱，纱布钱，一共3两。”
“母亲的下葬费，30两。”
“跑路费，辛苦钱，精神损失费，767两。一共800两。”
梁苏言的声音清晰，而男人则透过面具，定定的望着面前的女子，她身材瘦小，浑身骨节凸显，显然是吃食跟不上，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脑后微微枯黄的头发，额间还冒着汗珠，可那双眼睛却是精明，很干净，似不为世俗所染。
梁苏言朝男人扯出一个无害的微笑，“你是付现钱，还是赊账？”
男人：……这女人哪里是不为世俗所染，分明是要讹诈他……
“你可以把我丢在医馆，我只需要花10两，还比你包扎的好。你母亲的下葬费也与我无关，买药钱也是你杀死的那个老妇人身上搜来的。”
男人吐字清晰，音色凉薄，不急不缓道。
梁苏言并不在意他的话，面不改色，“那，把你背到医馆的路费就是790两，一共800两，现付还是赊账？”
面具男：“……”
有了这些钱，她应该就能去京都白手起家，发家致富了。
“暂时欠着也无妨。”梁苏言转头在家徒四壁的屋子里，翻了翻，也没能找到一张纸。
倒是看见了小坛子里有前几日里原主母亲给她点守宫砂时，剩下的一点红砂。
她沾了沾水，扒开他的小臂内侧，找了一块没有伤疤的地方……自顾自的抹上了朱砂，用手写有些费劲，索性去一旁的草堆，捡了一个草桔梗。写了一个八百……阿拉伯数字的八百，最后摁上自己的指纹。
“你做什么？”男人声音低沉，
此刻他浑身是伤，也动不了，奈何不了这个女人半分，男人低着头瞧了瞧，却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欠条，没太懂这个这四个小圈圈是什么意思，索性闭眼假寐。
梁苏言浅笑道：“这便算是欠条了。”
说罢，她坐下来喝了杯水，听见了身后急急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从这脚步声判断，来人武功不俗。是敌还是友，是李嬷嬷的人，还是来追杀床上的那个男人的人？
这人似乎还在远处，可却在下一刻直直踹开了她的门。
梁苏言伸手便拿起一旁桌子上的刀，周身杀气凛凛，转过头就看见一个年轻男子闯进门来。
此人着一身黑色的衣袍，面容清秀，眉骨上有一道疤痕，手中举剑，眼瞧着就朝着梁苏言劈上来。
梁苏言敏捷的纵身挥刀一挡。
刀锋即将相撞的那一刻，身后躺在榻上的男人低喝了一声：“住手。”
冲进来的年轻男子便立时转了剑锋，将剑送回剑鞘，扑去了床边跪下……
“主……”刚要开口，却被男人一个眼神喝住了，那道眼神冷严厉带着些许警告。
“少……少爷，属下来迟了……”下属微微侧目看向了刚才跟自己拔刀的女人。
她面容清瘦，浑身看起来都没有二两肉，衣衫褴褛，一头黄毛，一时竟猜不透，这人到底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