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声质问。“你到底想怎样?”
“也没什么,八百两给我就行。”梁苏言甩了甩玉佩上的流苏。
此刻夜幕星月西垂,身后的火光忽然被扑灭了,四周黯淡。
梁苏言暗自腹诽,怎么这时候火灭了?登时,她伸出的那一只手,便略显滑稽了,她悻悻的收了手。
方掌柜拿了湿淋淋的水桶,一脸尴尬小/情/诗/独/家/的站在旁边。偷偷瞥了一眼梁苏言,缩了缩脖子,转头溜走了……
男人伸手便要捉她的另一只手腕,夺回玉佩。
梁苏言一个转身,躲了过去。
淡淡的银光落在她的青丝上,青丝拂过他空空的指尖,有些痒……
转头就见梁苏言直接将玉佩塞进了自己的胸口,还有冰凉的触感。
男人急迫的上前一步,梁苏言捂着胸口道:“你再过来我要喊人了啊!”
他果真上前一步,梁苏言大声喊着,“非礼了!”
面具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面具男抿唇深吸了一口气,反手就甩给了她一包银子。
“这是一百两!”
梁苏言接下银子满脸笑意,看来是同意还钱了。
“还有七百两昂!”
“……”
“既然拿不出钱,就干活还债吧,我的店很快就要开业缺人手,你跟我干,保证吃香的喝辣的!”她很豪气的拍着胸脯,说罢就转身投入了一片狼藉的铺子。
这场大火连带前面的铺子都被烧掉了,需得赶紧收拾。
梁苏言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的男人却是没跟上来。
她回过头,目光有些许疑惑。“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
面具男微愣,指着自已道:“我……?”他还没看见敢对他这样颐指气使的人。
“不是你是谁?欠钱的就不是少爷了,是孙子!”梁苏言往前走着,张扬道。
男人:“……”
手下的人出去办事了,最少也要三个月才回来。现在他尚且还需要一个藏身之处,追杀他的人肯定不会想到他就躲在京城,而且他的玉佩还在她的手里,暂时留下来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想了想,他最后还是跟上了梁苏言的脚步……
眼瞧着,仓库坍塌,前面的铺子也烧了一半,坍了一半。满目都是灰褐色的焦木,连地上的石板都被烧的黑黢。
晨光微起,满目疮痍的房屋,被收拾的差不多了。黑焦的木头被运走,还剩下整个药铺的基本框架,在日光里,倒有几分清新。
梁苏言也是忙活了一夜。眼睛底下多了一圈青黑,面颊上多了几处黑灰,看起来有些憔悴狼狈,她回过头,只见面具男靠在另一边的墙上正在闭目养神。
他一身黑袍干净利落,周身的气质淡淡,清冷矜贵。
天光隐隐突破朝云,淡淡的光落下,照的脖颈白皙如纸。张面具半明半昧,碎光映在他的薄唇上,水滢似的很有质感。
她忽然就有些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于是她悄咪咪的探了过去。
纤细葱白的手指碰上他的面具,质感薄凉从指尖传来,这感觉犹如玄铁,却又仿佛轻如薄翼。
这时,一只刚毅有劲的大手突然紧紧捏住了她的手腕。她周身一顿,抬清亮的眉眼对上面具下的幽深漆黑的双眸……
他的眸子锋利乍现,刻冷凛冽,带着些许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