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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缓过来的时候,我终于打开了房间的门。
待在屋里不觉得冷,一开门原来真的入冬了,小小的雪花细细簌簌从空中盘旋落下。
「阮珩下雪了!」我对着来人兴奋地道。
阮珩的面容隐在伞下,抬起伞的瞬间,眸子里尽是光亮。
这人在一片白雪之中就是出挑,与周遭一片白雪格格不入。
「等到了初雪,满足了?」他站在屋檐下示意我到外面去走走,我闷在屋里太久了,一个着急脚滑了径自扑到他怀里了,鼻子撞到他胸前撞了个扎实,眼泪都疼出来了。
阮珩轻然笑开,如飘落的雪花浅浅凉凉。
「你这狼狈的样子要是让旁人看到了,丢人不?」
我不管不顾,「丢人怎么了,要是有人笑我,我就把狐狸放出来去咬他。」
那只狐狸可能听到了我喊它,从某个角落里摇着尾巴走出,冷哼一声:「您当我是狗呢?」
「没有,但也差不多。」我朝它一笑,它又被我整炸毛了。
我们走到了悬崖边去,这个冬天好像并没有跟以前差太多,明明是一样的冷,一样的寒凉,一样的雪花飘落,但又处处透着点不一样的地方。
一盏茶的功夫后我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原是他搁在我腰间的手掌还带着温热,能隔开山顶的寒气。
看了一会,雪突然变大了,扯絮拉棉在空中飞舞。
我听到了后边有脚步声,他也随着我一起回头。
来人白衫飘飘,乌黑的发丝披在肩头,恍如和天地融为一体。
「思源。」他喊了一声。
我这回反应的时间有点长,一会子之后才记得他是在叫我的名字。
突然记起,阮珩平日里会习惯性地喊我阿菁,我也习惯性地应了。
今日突然转换过来,居然开始不习惯。
「嗯。」我此番也应了他一声,语气还算平静。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他越走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我承认我之前有错,可为何你连道歉的机会都不曾给我。」
听着他满怀失落的话,我摇摇头,「我没有怪你。」
他又继续靠近了我一步,想伸手握住我的肩膀,却被我笨拙的躲开。
阮珩见我不乐意,直接拦在我面前,不给他接近我的机会。
「那便是在恨我了。」他语气酸涩,自嘲一笑。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也没有恨你,我只是不会像之前一样放你入心。所以我对你也自然同对旁人一样礼貌。我早就忘记了你的所有不好,也包括忘了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