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雅江!你搞清楚,你别说得我像第三者似的,她才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要不是你爸在中间作祟,你敢说你不会娶我?”
“我敢说。”厉雅江停了一下,“倒是你呢,你敢不敢?”
安诺呆住了:“雅江我……”
“老头子刚才说得太片面了吧。当时主张我和安生结婚的,不光他,对不对?你爸安景良明确说了,要么是留在国内跟着我,什么都不会有;要么是拥有良信和那几栋房产。这个选择56不知道,可是你,你敢说你不知道?”还没等安诺回答,厉雅江又说,“或者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呢?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财产拿过来再说,反正我会停在这里等你?反正结婚了也可以再离嘛,对不对?不会耽误你的任何事情。”
因为角度的原因,安生完全看不到安诺的脸,只看到她一动不动:“雅江,你别这样说。”
“至于那个孩子,我不否认。如果他真是我的,那么安诺,其实我也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你……”
“如果?如果那个孩子是你的?”安诺倏地抬头,“厉雅江,你这个‘如果’是什么意思?”
厉雅江又短短地笑了下:“总之,你以后好好的,你……”
“厉雅江,”安诺抿唇,“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丫头了?”
安生心突然跳到嗓子眼,但是那边静极了,就当她以为厉雅江不会回应的时候,他突然沉声说:“你就当我是日久生情。”
“你……”
安诺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突然响起“砰”的一声——安生来不及闪躲,她手里的东西“砰”地掉到了地上。
还是厉雅江先反应过来,他快步上前道:“谁?”
于是安生拾起菜刀,就这样出来了。
任厉雅江这么镇定的人,感觉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是,她藏在草丛里灰扑扑的,头发上还沾着乱七八糟的叶子,关键是——手里还握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刚在中国好公公厉择齐的鼓舞下,她一时激动,揣着菜刀就出来了。
反正是已经被捉到了,安生拍了拍身上的土。厉雅江看着她提着的刀,忙要来拿,安生别过身没给,径直走到安诺面前:“安诺。”
安诺的目光落到她手上的刀上:“你要干什么?”
“我公公刚才已经说了,我再说一遍,未婚先孕的事不是我说的。”
安诺直直地盯着她。
“我知道你一直不信,包括厉雅江,也在怀疑是我做的。对,你说得对,说我看不下去厉雅江和我结婚后心里还有你,包括以前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们完全就是对头,你说这处处都是我的动机。但是,”她深深吸气,“对我而言,就算是和你过不去,我也不会让你身败名裂,说是诋毁实则是让你红了一把。我最讨厌你的时候只是这样想的——你,以前的安诺,现在的Nora,离我远远的,永远别再回来就好。
“你听清楚了,还有你,”她转头看向厉雅江,“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认。而且这是我说的最后一遍。”
她说完,静静地看向安诺,安诺也沉默地看着她,突然间冷哼:“林安生,你以为你说了我就会信?”
“你爱信不信。”
“你……你现在有的,明明就是我该有的东西!”她牙咬得紧紧的,“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那怎么办?”安生偏着头,“已经夺了。”
“林安生!”
“而且我提醒你,你现在是在我家。我不知道厉雅江是不是邀请你了,但显然我这个女主人不欢迎你。安诺,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安生的眼睛还是那样清湛而沉静,“只要我一天还没和厉雅江离婚,我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安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形容了,完全变成了青紫。
安生晃了晃手里的菜刀说:“你还不快走?”
“你要杀我?”安诺嗤笑一声,像是看到了一个笑话,“你要杀我,林安生?”她随即回头,“厉雅江,你看你家安生要杀我,你……”
她这话没能说完,因为“你”字后的一秒钟,安生真的把那把菜刀给架上去了。
而厉雅江还是如之前那般,微眯着眼睛,一动不动。
“安诺,这些年来,你说过我多少次疯子。要不然我就遂你的愿让自己疯一次?”安生的菜刀又离得更近了些,起初安诺还挣扎,现在和那锋利的刀刃只差分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厉家大宅四处都有监控,如果你继续在这超过两分钟,我敢保证明天的报纸就会刊登出今天有关你的头条。”
“你……”
安诺还是走了。她那长礼服就适合在宴会厅里穿,在花园里倒像是一块高级的拖布,步伐间卷起的满是尘土。即使这样的时候,安诺揪着裙摆匆匆地离去,背影依然还是纤细而美丽的。
安生看了一眼,也转身往回走。
可只走了两步,手里的菜刀便被人夺走,安生没注意,差点被菜刀划伤,却见厉雅江轻声说:“你行啊,都学会拿刀了,”他抿唇,“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英勇?”
安生偏头瞪他:“你现在夺下来又有什么用,刚才怎么不夺?”
“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会伤她啊。”厉雅江深深地看着她,“你充其量也就是比画比画吓她。”
“厉雅江,”安生鼓着嘴,恨恨的,“就冲你这句话,我下次非要伤她试试。反正你知道,我是说什么就能做出什么事来的人。”
见她又要走,厉雅江再次抓住她的胳膊,问:“你在那儿待了多久?”
“你们聊了不久我就出来了。”她动了动嘴唇,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深吸一口气,扬声道,“厉雅江,你们吵架了?”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也不关我的事。”安生笑了下,忽然摆手,“我先走了。”
“林安生,”厉雅江喊她,“你还记得咱们高考吗?我在哪儿上的学?”
“沪城交大。”
“可我分数明明已经过清华、北大了,但却在沪城交大上了四年。这其中的缘由,林安生,”他慢慢地朝她这边走,“你有没有想过?”
安生心里一颤。“你不是说因为交大给的奖学金多吗?”她笑着说,“以你的分数,不仅不要学费,而且一个学期还给发八千块零花钱。”
“你……”这次是厉雅江语塞,“56你真是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