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厉雅江皱眉，“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那一瞬间她甚至有种幻觉，以前那个厉雅江又回来了，很快他又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你又喝酒了？”
“我没找死。倒是你，”她说，“你喝酒了吧？”
看，除了第一次的“强硬”，他们简直相处得越来越好，安生把他请进家里，自己也不脱外套，就那么倚在门口：“今天多谢你让着我。”
“你怎么看出我让你的？”
“你已经叫到了七千四百八十，再多叫一点是轻而易举的事。别人不了解嘉正，我还是知道嘉正的底细的。”安生笑了笑，“多谢你手下留情。”
厉雅江沉声，突然静静地看着她。“我知道你们的竞标底细，你相信吗？”还没等她说完，他又说，“七千五，对不对？超过七千五，就不再进行了。”
安生陡然收起目光：“你收买了我们的人？”
“确切地说，是你们的人主动透露给我的。”厉雅江抿唇，报出一个名字，“颜大睿。”
安生心里一颤。
“还记得上次的事吗？当初我告诉你他盗取了公司机密给了亚瑞。他告诉你是我在设计他对不对？其实我是设计不错，可是更可惜他还反设计了一招。当初你在单位加班，我换掉了那些文件，而你知道吗？也幸好我换过来了，否则嘉正要受到更大的损失。”厉雅江抿唇，“三天之后，亚瑞的竞标报告正好比嘉正原来的数高了一个点。”
“我知道我说这些你可能都不相信。”他苦笑了下，“但是，我总算是说了。”
他说完这话，转身就要走，安生静静地看着他：“你开车了？”
“嗯。”
“还喝了酒？”
“喝了一点，不太多。”
“带司机了吗？”
“没有。”
“那怎么回去？”
“我打车。”
“你以为这里是你住的小区？半夜三更你怎么打车？”安生深吸一口气，“要不要在这里住下？”
厉雅江倏地转头。
“住不住随你便。”安生往回走，“就当我回报你今天的让步。”
厉雅江留下来了。
安生在他洗漱的时候，将枕头被子一股脑地放在沙发上，然后自己“啊”的一声躺下来。厉雅江蒙着毛巾出来问：“你要睡在这？”
“床都给你铺好了。”
“我是男人，”厉雅江要拉她起来，“我睡沙发。”
“别了，你从小到大睡过沙发吗？”安生白他一眼，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我睡沙发睡习惯了。”
厉雅江看着她背影良久，直到她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才又转身。
“厉雅江，你说我是不是特傻？”她突然轻声说，轻得像在说梦话。
厉雅江顿住。
“时至今日，我还是舍不得你受苦。”
第二天厉雅江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最近几年他其实很少这么晚起，但是却不知道昨天怎么了，竟是一夜好梦。
门上贴着一张纸条：有饭，记得吃。
餐厅的小桌上果真是备好了饭，那香气越走越近，那是独属于她煮的饭的味道，被罩在一个透明罩子里，打开一看，小米粥、煎鸡蛋、肉饼一应俱全，旁边还有一只扣着的小碗，再打开发现下面是个小盒子，里面放着火龙果、菠萝等小水果，一块一块的，旁边放着两个小叉子。
叉起一块菠萝放到嘴里，许是菠萝酸酸甜甜的味道蔓延到了心里，厉雅江心里满满的仿佛也是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