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吗?」
我又问了一遍,这一回她依旧是迷茫,只是带了份不可置信。
「不恨。」
我笑起来:「我对他就像你对我一样。」
何语晴愣住,机械地张嘴抿进姜茶,一边抬眼看我。
等她喝完我才扶着她躺下,掖好被子。
「晚安。」
顾朗在楼梯的尽头,昏暗的灯光将影子拉得老长,他隐在暗色里,露出半截白皙的下巴。透明水珠划过喉结流入胸膛,引着我的视线,气氛都变得旖旎。
我搭上他的手,撞入漆黑眼眸。上前一步,大手就搂住我的腰,往怀里带了带,却并不看我。
他在看地下室,那里传来低低的噙泣声,何语晴又哭了。
顾朗不知哪来的兴致,带着我跳起舞来,几番旋转后自然远离了这里,那哭声便愈发缥缈,直到再也听不见为止。
「你还真是个恶魔,颜颜。」
唇啄过我的脸颊,雨声盖过他的话语,只有我的浅笑荡漾开去。
「我买这栋房子的时候 22 岁,远在郊区远离人烟。目的是囚禁冉云蔚。她表现得很抗拒。我曾经以为时间长了她会服软,但从来没想过,」他看我,眼底藏下一抹讶异,只余下惊喜,「用你这个方法。」
「斯德哥尔摩这个病症名词源于一场抢劫案,劫匪抢劫了银行柜员,一段时间后,面对警方的营救大部分人都对劫匪产生了保护欲。你说奇不奇怪,人居然会对施暴者产生感情,甚至是爱。」我勾住顾朗的脖颈,往后倒在餐桌上,「放了何语晴的后果不是我能承担的,人在危险时会把说谎这个技能点满。她越是诚恳我越是疑心。所以我要拉她下水,我们必须是命运共同体,她会把我视为救赎。」
「我有点怕你了,颜颜。」
他这样说,手却不安分,探入了裙底。
在这样的夜里,柔软的红色裙摆乖顺地攀附在手臂上倒有点狰狞。撕开夜的宁静,一副狰狞的面容。
诡艳。
我看见顾朗眼里的欲望,不知道几分是关于这场云雨之欢。
他夸我:「红裙子很适合你,颜颜。」
我很满意这份措辞,我生来是名艳张扬的神明,何苦扮演你娇弱可怜的信徒。该追随的是你不是我。
我也很清楚他不会怕我,也不可能怕我,我们是同一类人,追逐同类的过程永远是充满欢愉的。孤独了许久,突然有一个人站到身边,兴奋感会让每一个汗毛都战栗,你想做的只会是牢牢抓住她。
这很好。
何语晴还睡着,昨晚大概耗费了她太多体力,所以睡得很沉。呼吸悠远而绵长,浅浅的,偶尔在睡梦中还会发出几声抽泣。
她蜷缩着身子,紧紧抱住被子的一角,轻蹙眉头,将自己团成了一个虾米。
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我一直守着她,直到正午的钟声响起,何语晴嘤咛一声缓缓张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