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数多了,百姓有了成见,自然认为祝知微也会这样做。
解释没用,用侍卫去押人,很可能出人命。
要出人命,祝知微的仕途就要走到头了。
不管真是她让侍卫杀人,还是对方意外死了,罪过都在祝知微身上,这个污点一辈子都洗不了。
“大门紧闭,侍卫都别出去。反正围墙点火了也烧不进来,出去人死了怕是要赖到我们身上了。”
祝知微的话让谢枫一愣:“商会真卑鄙,煽动百姓过来闹腾,不知道里面混了多少他们的人,准备用百姓的性命来做幺蛾子。但是大人这般放任,岂不是以为怕了他们吗?”
商会知道萧正翼送侍卫来,就让祝知微不能出去,也不敢让侍卫乱动。
困在府里犹如被蒙住了耳目,时间长了吃食不够,她能真的一直不出来吗?
出来了更好,让祝知微吃教训,很快就能把人踢出容州。
外面稍微消停下来,祝知微就点了府里嗓门最大的小厮对外开始喊:“煽动百姓,按律斩!围困府衙,按律斩!伤人放火,按律斩!……”
一连好几个斩,让外面一头热跟来的百姓面面相觑,有点不敢再上前,慢慢开始向后退了。
在后面怂恿的人一看顿时急了:“别听里面胡说八道,只是扔个菜叶鸡蛋,怎么可能就要斩首,分明是吓唬人的!”
“是他了,拿下!”祝知微低喝一声,影一带着两人用轻功翻越围墙,眨眼间就落在那个开口的男人面前,一手把人压在地上。
府门打开,百姓们忍不住往后退,露出一条道路给祝知微慢慢走到男子跟前,她微微一笑:“原来是你怂恿父老乡亲来府衙闹事,他们不知情,以为扔点东西不算什么,却不知道是掉脑袋的大罪。”
男子被影一直接打晕拖走,也就没能继续辩驳。
周围的百姓听了顿时害怕,见祝知微没有追究的意思赶紧一个个跑了。
谢枫看着人走了不由皱眉:“大人,就这么把人放走了,不惩戒一二吗?”
“不用,把领头的罚了就好,免得引起众怒。”
毕竟祝知微是为了抓起事的人,那些被蛊惑的百姓就没必要追究了。
受了这次教训,口口相传,他们也不敢再随意到府衙来闹腾。
那人被关进牢狱后一声不吭,死活不吭交代出背后究竟谁指使的。
祝知微叹气,只好又用那一招了,对外宣称犯人已经招了,同伙主动自首还能稍微减刑,不然就得加重刑罚。
偏偏没能诈出什么人来,连劫牢和杀人灭口的都没有,看来对方十分有信心,这人不会吐露任何消息,也就没动手了。
祝知微只得换个法子,直接把人送去菜市口,打算示众一天后处斩。
对方被蒙住眼睛,免得跟谁用目光交换消息。
周围有影一带人守着,只要有异动立刻能发现。
大半天下来风平浪静,祝知微皱眉,对方实在太稳了,居然这时候都不动吗?
直到入夜,她看着外边的天色,听见谢枫问道:“大人,要明天都没人出现,那人真要斩了?”
诱饵杀了,鱼儿就很难再上钩了。
“按照律例,怂恿百姓在府衙闹事确实不该斩。但是做戏做全套,怎么也要等到最后一刻。”
就看背后之人和祝知微之间谁的耐性更好了。
时辰一点点过去,祝知微看着天色,就剩下一刻钟了。
对方竟然还没有人出现,她心底难免有些失望,难道自己这一步走错了?
留下的这个棋子根本可有可无,所以诱饵用错了,对方才不会出现吗?
不会,那人一直没动手,这个棋子能怂恿这么多百姓到府衙来不可能只是个弃子。
点在台上的香烧了大半,已经快到头了。
等到头的时候,就是那人被处斩的时候。
祝知微犹豫着要不要叫停,就见谢枫上来在她耳边低语:“大人,府衙来客人了。”
她站起身叫停处斩,回去府衙意外发现来人是商会长的副手。
他低着头腰背有些弯,跟之前在商会长身边的意气风发有些不一样。
“你特地让本官叫停,说是有要事禀报,如今哑巴了?要是说得不好,我就只能回去继续了。”祝知微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示意副手要么赶紧开口,要么滚蛋。
副手迟疑着道:“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外头那个是小人的儿子。”
祝知微有些惊讶:“我怎么记得你家的是独生子,还在京城的书院读书?”
一个在京城书院读书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似是无人知晓的样子?
即便很少出门,商会长副手的公子,算得上是商会二把手的独生子,在容州横着走都不为过,不可能谁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