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一点点后悔。”
他轻轻飘飘地讲话，眯着眼睛，让人分不清真假来。
魏远的妈妈似乎在和林瑶瑶说魏远不在，过了会，就没了动静。
“你妈不喜欢林瑶瑶吗？”
我问他。
他抬手帮我把别在头顶的发卡移正了，然后凑近了我朝我笑。
“嗯，毕竟林漾才是我妈唯一指定认证的儿媳妇。”
15.
将近过年，小镇里的年味越来越重，大年三十那晚早早地吃完年夜饭，几个发小又张罗着去吃夜宵。
像我们这一辈的都是刚高考完上的大一，去了趟大学回来后大家变了又好像没怎么变，魏远一到人多的地方似乎就会变成大冰碴子，安安静静地跟在我的后面。
有人拿我们打趣。
“看你们从小到大都一直这样了，干脆在一起呗？”
我就跟着笑，魏远则是一记眼刀朝着提问人飞过去。
那人缩了缩脖子，怂了。
吵吵闹闹的一群人又从烧烤摊杀到 ktv。
推杯换盏好像还是有孩子气，大多是闹着玩，起完哄后大家又说真心话大冒险，一群人雀跃的样子，好像只有魏远格格不入。
交叠的灯光，与昏昏沉沉的黑暗，他一个人坐在最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坠于眼睛里的星光，照得他整个人明明暗暗，我只能从这种时候窥见关于他对我隐藏起来的一角，直到他发现了我。
他朝我笑。
像是破开黑暗落于一隅的光。
于是我什么游戏也不想玩了，背离人影，朝他走去。
人群依旧哄哄闹闹，关于他的一切像是被生生割裂开来。
魏远，这个我认识了十九年的人。
好像直到这一刻，也从没有好好了解过他。
「为什么不去玩？」我问他。
「懒。」他朝后倚了倚，抬眼看我。
「那你干吗还来啊，干脆回家看春晚呗。」
他不说话了，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被他盯得有点发毛，朝旁边移了移。
「林漾，你几岁了？」
他突然问我。
「十九啊。」
「嗯。」
眼睛里流淌着细密的光，他意味深长。
「成年了。」
成年？成年怎么了，成年了我……
就在这时，那群玩游戏的人突然喊我的名字。
「林漾！林漾！你过来！」
「怎么了？」我朝他们那看去。
「有人抽到大冒险啦，要跟你表白！」
一阵此起彼伏的起哄声，正中间的是一个清秀的男生，我和他好像不怎么熟，这么一来，我反而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