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迩静静的站着,过了很久,他很轻的说了一句:「对不住,我会把和离书送到朱家的。」
我猛地站起来,怒喊:「凭什么,凭什么你说和离就和离?你凭什么把我当做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你到底凭什么啊?」
「就凭我们没有夫妻之实。」
沈迩淡淡的说出这话,我浑身叫嚣着的怒火衰败了下去,我跌回了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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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爷知道了此事,将沈迩痛斥了一顿。甚至还罚他跪了一夜的祠堂。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松口,一定要与我和离。
不知为何,短短几日不见,沈老爷好像老了很多,憔悴了很多。
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元儿,你要不回家去住几天吧,等我好好的劝一劝这孽子……他终究,是在意你的,哪儿能说离就离呢?他当这是过家家!」
我摇了摇头:「我与他本就不相配,他看不上我,我也不想这样囚着他。」
沈老爷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终究是没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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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和离了,吗?
我坐在院子里,茫然的听着外面沸腾的人声,只觉得心中悲凉又低落。
从一开始,我就是爹卖给沈家的,我在沈家做了这么久的替身,也赚了,不是么?
可是我还是难过,替身、工具,没人会明白,替身工具也会不开心,没人会关心。
他们只会没用了,就甩开。
和离虽然比休妻好听,可也是丑事,甚至将来妹妹曦儿的婚事也会受到影响。
我该怎么办,我心里一团乱麻。
一连好几天,我困在家里,哪里也不敢去,哪里也不想去。
曦儿一定要拉着我逛街,我拗不过她,只好出门去。
许久许久没有这样逛在大街上了,我沉重的心情总算是好了点,曦儿顽皮,常常摘了枝头的花来替我戴在发间,我连连拒绝,心里却吃了蜜般的甜。
一直逛到下午,我直喊腰痛,曦儿这才答应我回家去,走到小巷,她一拍脑袋,喊道:「忘了拿糖葫芦了,姐,你就在这儿等我一下!」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丢三落四的真是小孩子。
我倚在墙上,坐了下来,无聊的望着天,数着飞过的鸟儿。
「哎,那不是被休了的朱家娘子吗,打扮的这么娇艳…哪里像个弃妇啊…」
「人家这是给状元郎挪位呢,你又懂什么…」
「纵使他俩青梅竹马,那状元郎能看上一个弃妇吗?我听说,状元郎还认了她做妹子呢,还不是为了断了朱家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