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勉强笑了一下:「姐姐是在想安朝哥吧。」
我抬起头来望着她,她却不看我,眼睛牢牢的盯着自己的手。
「姐姐,我真羡慕你。」她喃喃开口:「真的。」
我皱紧眉头,放下手中绣针。
「羡慕我被卖进高门大院?还是羡慕我被休成弃妇?」
「姐,你何苦这样贬低自己。」她叹了口气,「反正不论怎样,你最后都一定会有好的归宿的。」
我觉得心里很憋闷,无缘无故的。
她觉得我幸运,她居然觉得我幸运。为父抵债,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我幸运?
曦儿见我神色不豫,略有些紧张的望了眼四下,刚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便被突兀的打断。
「元元。」徐安朝一身白衣,雪松似的挺立在院口,他轻轻的朝我笑了一下,温柔极了:「元元,我能进来吗?」
我慌忙起身,「当然可以…」
我进屋倒杯茶出来的功夫,曦儿便离去了,只剩徐安朝,他捧着我的绣品,仔细的抚摸着我的小金猪。
我大窘,连忙跑上去递茶:「安朝哥,喝茶吧,别看了。」
徐安朝秀美灵动的一双眼笑意盈盈的看着我,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另一双,漂亮,无神,而又纯净的眼睛。
「我喜欢小金猪。」他稍稍靠近我,低声细语,「非常喜欢。」
我呆了一下,呐呐回答:「我还有好多,都给你啊。」
安朝哥笑的脸都红了,却还是强撑着正儿八经的回答:「嗯,好。」
他看着我刺绣,一看便是一整天。
我们不曾谈起婚事,他并不想逼我,我也觉得需要时间整理一下,该怎么和他讲清楚,我们并不合适。
不论怎样,我们终于又回到了当年青梅竹马的放松适宜。
我再也不敢出门,整日窝在家里,我不知为什么,开始非常抗拒出门。
好在安朝哥哥常常给我送些解闷的小玩意,陪我说话。
不想再提那些人那些事,再也不想。
我连着发了好几日的呆。
我什么也不想,就可以过一整天的日子。
一天,两天,三天。
曦儿如今也是奇怪的很,住在一个院儿里,竟然避着我似的,三四日不见个一面也是常事,偶尔我去找她,她也是不在家或者找别的理由不肯见我。
爹娘倒是喜的快疯了,如今朱家大女儿又要嫁给状元郎的事儿又沸沸扬扬的闹了个没完。
娘已经开始替我裁剪准备嫁衣了,上回我出嫁,沈家人嫌弃我娘手艺土,直接给我请的师傅做嫁衣,可把我娘给气冒烟了,一向唯唯诺诺的她也挺着腰杆子在自家院里骂了小半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