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车旁边，牛奶似乎是感到了什么，它睁大了眼睛发出几声模糊的声音。顾为宁从车的另一边下来，当他的手摸到牛奶的时候，牛奶抬了抬头，浑浊的眼睛看着顾为宁。顾为宁从苏予安手中接过牛奶，他把牛奶抱在怀里，牛奶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使劲往顾为宁怀里靠。
苏予安身后跟着奥利奥，奥利奥不停地叫唤着，苏家二老在楼上看着。
“那个小伙子谁啊？”
“不是予安同事么？”
“我怎么瞧着不像……”
先不管苏家二老怎么猜想，楼下弥漫着一番别样的伤感之景。
顾为宁轻轻地在牛奶的耳边。
说了一声：“牛奶我回来了。我们回家。”苏予安她看到了一滴晶莹的泪滴掉在牛奶的身上。她眼睛里蓄着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牛奶伸出舌头舔了舔顾为宁的脸。
两人带着两条狗开车到了顾家小院，苏予安下车开了灯。
在暖暖的灯光的照射下，牛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扎的从顾为宁怀里钻了出来。它摇摇晃晃地走到大枣树面前，围着大枣树转着。
顾为宁和苏予安不约而同地回忆起那时，顾老太爷听着京戏端着茶壶靠在藤椅上在枣树下乘凉，牛奶喜欢吃枣子，还会吐核惹得老太爷很是高兴。
想想那个时候真的很好啊。
牛奶转了几圈，然后静静地趴在枣树下，哼哼几声便没了气息。
生命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脆弱，牛奶的一生除了没有顾为宁的陪伴但是它比绝大多数的同类要过得幸福，即便是生命终点也算是圆了自己遗憾。
活在世上，也许留有一些遗憾也是好的，至少老了还可以怀念。
可是苏予安决定，有些遗憾她并不想拥有。
幸好，老天垂怜。
顾为宁轻轻地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摸着它渐渐凉透的身体。
苏予安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奥利奥也仿佛知道自己的伴侣不在了，一直呜咽不止。
顾为宁突然抱住痛哭的苏予安，奥利奥一直围在牛奶身边低声吼叫，不停用鼻子拱牛奶，苏予安躲在顾为宁怀中哭得不能自抑。
生命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看似顽强但更多的时候是十分脆弱的。一条狗的生命不算长，但是它的使命仿佛就是陪着人走过一段时光，在那段时光里，它的世界中只有这一个人，无论它是否被抛下还是被遗弃，它都会记得那个曾经给过它温暖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