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抚了抚额,表示不做这种无意义的事。
方随当即就不干了:“今天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注意,是我陪你!在你身边的那种,你就这么狠心?”
林尘向来拿这位姑奶奶无可奈何,双手合十假模假样的许了个愿然后吹了蜡烛,就是不知道有几分诚意在里面了。
——
11月10日,星期五。
南方的天气还是深秋,在北方,已经到了初冬,南下的冷空气刚刚到达帝都,空气湿润寒冷。
今天外面下了小雨,还刮着透骨的风,天气太冷,本来秦叶明想劝秦莫颜推迟今天的事,可看秦莫颜的神色便知道她不会改变主意,也就放弃了劝她的想法。
车子驶出秦家,一路朝外开,路过繁华热闹的市区,渐渐的,周围人越来越少。
到达目的地,秦莫颜撑开伞,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里的路她很熟悉,因为她经常来。
本来今天她是有事的,不过都被她推掉了。
今天……是这个家伙的生日啊……
走了不久,秦莫颜停了下来。
女人站在宽大的黑伞下,手里拿着一朵白菊,在风雨里微微晃动。
雨虽然下的不大,但经不住有风在刮,雨滴飘进伞内,打湿了秦莫颜单薄的肩。
她面前立着一块墓碑,不像其他的墓,这座墓上面没有照片,没有生平经历,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顾缘。
她静静的看着那个名字,沉默许久。
不能放照片,是因为KZ组织虽然已经被一锅端,但还有没有余孽在逃,政府也不是十分清楚,顾缘是卧底,死前身份已经暴露,如果贴了照片,被那些人发现,指不定整个墓都会被毁掉。
那群疯狂的亡命者早就已经歇斯底里,但是哪怕如此,这个叫顾缘的家伙居然就这样坚持了六年。
一寸一寸抚过墓碑上刚劲有力的每个笔画,秦莫颜红了眼圈,几度哽咽。
她没有哭,在一年前她的眼泪都已洒在这片土地,那时全靠秦叶明撑着,她才没有在这墓碑之前倒下。
墓碑冰凉,指尖温热,其中夹杂着雨水、寒风,和难以跨越的生与死的距离。
秦莫颜把白菊放到墓前,慢慢蹲了下来。
她抱着膝盖,无言的注视着墓碑上的那个名字。
“生日快乐啊……”
“最近公司事情太多,现在才来看你……”
“如果你还在,一定又会嫌弃我。”
“你不知道,我比那时候聪明多了……”
秦莫颜蹲在墓前,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等秦莫颜准备离开时,一起身,才发现腿已经蹲麻了。
她站了一会,等腿恢复了,她才离开,在最后的转角看了一眼那座墓。
黑色的墓碑,灰色的冢,还有下着雨的暗沉天空,一切都透着无言的冰冷,只有那朵白菊是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秦莫颜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她在等一个人,等一个根本就不会回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