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陈振文朝林尘点了点头:“开始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温兆坐在火盆前,伸手烤着火。
“你来了。”她语气不疾不徐,带着几分自然的亲昵。
赵盛脸上挂着与往常一样的笑,走到屋内的椅子上坐下,端起一旁的茶:“我记得……你好像是四殿下身边的人?先生今日行踪隐秘约我,是四殿下有什么话要传达?”
温兆答非所问:“小将军你真的只想这么浑浑噩噩下去混个日子吗?”
赵盛眸光一闪,笑了笑:“先生不妨有话直说。”
温兆看着火盆里的光,眼神深远:“当年柱国将军被围赤阳,谈判期间,朝野上下无人敢上奏请求陛下施以援手,小将军……不恨?”
“父亲大人是将军,判断失误,这场战役,是他应当承担的代价。”赵盛端起茶杯,语气平淡。
温兆知道,他语气越平淡,这平淡之下的波涛就有多凶。
没有人拥有这样的父亲还能平静,除非这种平静是装的。
“朝野上下,不是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谁敢说呢?”温兆看向赵盛。
“先生今日约我到底所为何事?”
温兆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赵盛:“小将军可知,十三年前,大梁军队总共多少人马?”
十三年前,是柱国将军被围赤阳那一年。
“当年我不过8岁,怎会知道?”
“30万。”温兆回头看他一眼,这一眼不悲不喜,“柱国将军领兵6万出征,除去梁都必要的御林守备军,各地兵力汇总一共20万,敌军发兵不过10万,为何此战大梁会输,仅仅是因为柱国将军的决策失误吗?不……不是……”
温兆摇摇头,忽然笑了:“这是一场交易。”
“先生此言何意?”
“这交易场上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当今陛下。”
“先生慎言。”
“明明我大梁兵力充足,为何不驰援柱国将军?明明能打赢的仗,为何会早早认输?”温兆走到他面前,一动不动的看着赵盛。
赵盛没回答。
温兆笑了,坐了回去:“因为陛下觉得,如果输一场战役,死几个士兵,割几座城池,能除去柱国将军这个心头大患,能让自己重新掌握大权,能使柱国将军变得臭名昭著……是一场非常划算的交易。”
赵盛一动不动坐在那,宽大的袖子下,拳头已经握了起来。
温兆没看他,接着说:“六万将士的命,他不在乎。赤阳三万百姓,他不在乎。割出去的几座城,10万公里,他不在乎!这……就是我们的陛下……”
说到这,温兆恍惚了一下,随后勾唇笑笑,似嘲似讽。
“先生……到底是何人?”赵盛看着她,唇微微颤抖。
“温…兆。”
这么多年来,这是温兆第一次亲口说出自己的名字。
表演完,林尘鞠了个躬。
舞台上所有灯光都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