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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殊峰上这些仙侍大多都还是灵智未开的精灵,思维逻辑连青姻都还不如。
唯独最年长的白狐仙看破整件事情本质,对青姻谆谆教导道:“君既无心我便休,阿姻,你要认清现在的形势,首宗既然要舍弃你另娶她人,你就该及时止损,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青姻自上天殊峰以来,一直将慕衡视为自己的天,对他言听计从,现在忽然面临这样的局面,心中实在惶恐难安。
一来是担心家里面的态度,二来是害怕将来李妍会容不下她。
她笨虽笨,却也从刚才李妍看自己的眼光里瞧出一二,她对自己的存在,很是嫌弃。
随着一道足音逼近,所有的精怪作鸟兽散,房里唯独只余了青姻一人。
这间房是她与慕衡的卧房,他送走李妍,回到这里休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青姻却第一次感到难堪。
好像自己不应该再睡在他的房里,否则,便是在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门被推开,慕衡如往常一般走进来,身上带着几许清露寒霜,显是刚去山谷中送人。
青姻呆愣了片刻后,立即迎上去准备给他解下外袍,换上在屋里穿的常服,冷不防一股陌生的玉槿花香气钻入鼻尖,她指尖动作一顿,就听闻慕衡语声轻浅,在她耳边道:“你不必担心,以后我还是会照拂于你。”
其实,慕衡鲜少对她温柔,除了床第之间。
但是此刻他的温存,就像是一种施舍,让青姻觉得十分怪异。
既然做不成道侣,那她是以什么身份留在这里,并接受他的拂照呢。
一个不堪的词语浮现脑海,青姻看了他一眼,依旧是那张清绝到令人不敢触碰的脸,带着几分倨傲。
她心里有了几分了然。
这里的人都说,天殊峰首宗性子孤高,待人冷淡,她原以为自己触到了他,甚至能与他同床共枕已是无上的亲近。
没想到,对方只是将她当作一个炉鼎。
既然是器物,自然是无所谓什么亲不亲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