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长夜,慕衡感觉自己被浓郁的草木香气围绕,不觉就又想起了前世在悬崖壁间,琢饮仙草叶子上露水为食的日子。
如今仙草变作人形,仍像从前那般依附于自己,他应感到很开心才是。
两人和衣躺了一夜,漱月就睡在他臂弯里,慕衡却并未有什么多余的感觉。
只是脑中不停回旋着有关前世的事,一会儿是他化作玄鸟在天空中飞,一会儿是那场声势浩大的天火……
期间他尝试再次咬破舌尖,却已经毫无意义,脑子里昏沉一片,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他用尽最大的力气坐起来,突然拿匕首划破自己的胳膊。
连痛觉都不那么明显,他更加起了疑心,困惑的看向睡在自己身侧的漱月。
细微的动静将她吵醒,睁眼看见慕衡的举动,她紧紧捂住嘴,眼圈儿霎时红了。
慕衡蹙眉,刚刚嗅见她身上的香气,便将匕首又往肉里扎了两寸。
直到深可见骨,他扔下刀子,跨步下床离开了房间。
弥漫一室的血腥气,让漱月几乎崩溃的趴倒在床上大哭起来。
他终于还是走了,用尽了各种手段,依然没能留住他的人。
父君说得对,既然得不到,便毁灭吧。
慕衡再一次来到了火神部落,这一次,他化作了一只色泽艳丽,憨态可掬的小火鸟。
漫无目的的飞了一阵,便停憩在小奶娃子的肩膀上,见他侧过头,用胖嘟嘟的小手来挠自己的尾羽,心脏处又是一抹暖流划过。
“娘,你快来看!”奶娃子一声唤,让他浑身羽毛都直竖起来,他压根不敢回头看。
直到一双温柔的手将他捧起,慕衡忽然觉得不能呼吸了,女子气息温热,喷洒在他颈间,这一刻仿佛便是永久。
“呀,它的前腿受伤了呢。”琳琅捧着小鸟儿回到屋子里,拿出棉线给他缠腿。
是之前他用匕首扎手臂留下的创伤,此时又开裂了。
“娘,我可以养他吗?”小奶团子转着滴溜溜的凤目,神情里满是雀跃,快乐的看向一旁正给鸟腿包扎伤口的女子。
“不行哦,你爹说了,你一日不学会飞,便一日不可以养鸟。”琳琅包扎好了,用贝壳般透亮的小指甲壳刮了刮鸟腿上的棉布,然后轻点了下小奶团子的头:“省得你跟着学些奇奇怪怪的姿势,飞得不伦不类的。”
“可是我就是学不会像阿爹那样飞嘛!”小奶团子生气了,脸蛋一边鼓起一个包,双手叉腰气哼哼看着窗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