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人一副斯文的书生模样,方才呼救声便是来自于他,虽然已经虚弱得快要站不住,但他仍坚持着朝青年行了一拜礼,真心实意地道:“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恩人?
青年不由得苦笑,他一个赎罪之人,哪里当得起这个称呼?
那人见他久不答话,又想起刚刚见他有挥手便移屋灭火之威能,小心翼翼道:“我见您周身气势不俗,想来定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不知……可否有幸得知您的名讳?”
“如您所见,我是个画师。”见青年面露疑惑,男人指了指脚边散落的画卷,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解释道:“画技虽谈不上精妙绝伦,但也勉强卖得出去。此番得您帮助死里逃生,我也只有这门手艺能答谢一二。”
说着,只见他从地上捡起张尚未完全毁坏的纸来,随手拾了块木炭在纸上涂抹,不过寥寥几笔,一个容貌俊朗的青年便跃然纸上。
男人收起木炭,颇为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指,又道:“若是我有幸能活到灾祸结束那日,便将您的画像供奉起来,世代传承下去。所以我这才想问问您的名讳,以供后世称呼。”
青年沉默半晌,突然伸手将那人手中的画抹去,哑声道:“别画长相,画个背影便是。”
“至于称呼……”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青年许久不曾牵动的嘴角难得地弯了弯,目光也随之柔软下来,他视线扫过在场众人充满感激和敬畏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道:“我乃天界坎离,因不忍人间遭此大灾,特下此界救尔等于水火之中。”
所谓因果,冥冥中总是自有定数。
七十八、审判之日
凡间轮转半载,天界只不过几日。
形销骨立的青年满身脏污的被捉回天界时,众神官无不难掩震惊。
自打业火之灵被乾坤从南伐山带回天界以来,众人对他的评价始终褒贬不一,或欣赏、或敬畏、或厌恶、或蔑视……但他们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与死气沉沉的天界截然不同的、自由且热烈的灵魂。
他好像从来都是恣意的,不受束缚,不顺礼教,挺直颀长的背影如同大漠中野蛮生长的草,一身傲骨泡在了烈火里,仿佛除了那个叫褚云闲的男人外,便没人能再让他弯腰。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更何况……
想起乾坤几日前宣布的消息:业火之灵林向南修炼入魔,致使业火降世,危害人间,因惧天道责罚,已逃至下界不知所踪……众人便不由得困惑起来——他既然已逃至凡间,又何苦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审判当天,天界众神皆聚在了乾坤府,作为天道的追随者,一同见证乾坤神官对罪人林向南的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