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灵好像故意不回答他，直接往地上一指，几道黑色荆棘窜出来，乔画桑连连躲开。
摸不准对方的心思，只看到满地的荆棘，他不得不运用灵力抵挡一阵。
这样一来，经受到灵力的波动，整个梦境有些动摇。
地上一个个的小水洼开始荡漾起水纹，雨点顿了下，随即原路返回，倒着往天空飞。
梦灵攥了一手的雨水，还没甩干，就不想遇见了自己的仇人。
“真是好久不见啊，梦灵。”影灵停下手上的攻势，直直地看着莫青茗身旁的小女孩。
“原来是你。”小女孩看见他咬牙切齿。
影灵当时挣脱出来之际，不但毁掉了宛城还打伤了镇压他的梦灵，害得梦灵只能依附于一个疯子身上，此仇可谓是深重。
“这是谁？”只有莫青茗一脸不解地站在这里。
“影灵，我现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梦灵自闭了，小声扯扯莫青茗的衣角，“一会儿你就往后跑，不要回头。”
乔画桑此时跳了过来，拦在她们身前道：“趁梦境崩塌之前，把我们赶出去。”
“什么？”梦灵愣是没反应过来。
“你是想以后让大家连梦都没得做吧。”他皱皱眉头。
水洼里的水都快被抽干了，开始有小石子往空中飞去，梦灵的头被飞起来的石子打了一下，好像是醒悟了。
下一秒，这雨水又变得正常，淅淅沥沥地往下落，他们皆来到了现实世界。
苏沐清抱着的洛黎陡然消失，一切都归于沉寂。
梦境与现实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在梦里心得到寄托和安放，但短暂的重整旗鼓之后，醒来依旧要负重前行。
只是乔画桑没料到，这醒来之后看见的影灵居然是洛黎的模样，晃神的瞬间被地上的荆棘缠住了身体，惊觉不妙。
“影灵你莫非是怕以真面目示人？”他故意激怒面前的人，“虽然你确实是丑了些，但也不必如此。”
影灵不吃他这一套激将法，搜了一下洛黎的记忆，眼珠子转了转有了别的主意。
“洛黎，你说要是你这师弟涉险，苏沐清会不会舍命去救？”
话毕，他整个人有种炸裂之感，似乎是洛黎急切地要将自己的身体夺过来一般。
反正他也是无聊，玩心顿起，手指一勾，将乔画桑那边的荆棘引到自己这里，给自己也缚上了一道。
“你可是真的恶趣味。”乔画桑看穿了他的动机，准备念咒挣脱。
“先别动，这灵力化作的荆棘是连着的，最后挣脱的人会遭受两倍反噬伤害。”影灵摸了摸上面的刺，把自己手指刺了下，冒出了小血珠。
幸好洛黎的毒血已经在术法里除掉了，不然这荆棘就白布了。
“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有毛病的灵。”乔画桑不敢动了，开始骂骂咧咧。
“恐怕你不是第一次见我吧。”他狡黠的目光转了过去，“你的身份在这里放着，是不是为了苏沐清你才会在世上这么久？”
影灵在心里做了个打算，最大程度地放大宿主心中的恶，是为之挖坟掘墓最快的方式。
而这个引子，他选了乔画桑。
据他对这少年的了解，跟苏沐清有关的任何事情他不可能不好奇。
“洛黎，一会儿我放你出来，你自己看看他们瞒了你什么？”影灵用神识跟洛黎交流。
“我认识他久不久，干吗要告诉你？”乔画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的眼神似乎变回了纯善。
苏沐清这时才急匆匆地赶到。
"师……父"乔画桑在一旁没忍住责备道，“我就一段时间没在，你是怎么照看小师兄的。”
苏沐清不语，立刻扫了一眼两人中间连着的荆棘，把目光停留在洛黎脸上。
“我们两个都是你徒弟，你打算先救谁？”洛黎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微微眯了下眼睛。
“小黎，你恢复神智了？”单从细微的表情上，苏沐清就能判断出是他，但洛黎一点都不高兴。
“我没有。”关键时刻他还是犯蠢，大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苏沐清聚集灵力至指尖，发觉无法同时救出两人时，犹豫了片刻。
“师父，你果然犹豫了。”受到影灵的影响，他的情绪不稳，脑海里浮现之前他们相处的场景，没有过脑子就问道，“你们两个早就熟识了吧。”
“是。”苏沐清承认，瞅了一眼乔画桑。
乔画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是要灰飞烟灭的即视感，就这么容易被认出来了？
他干笑了几声试图掩饰尴尬：“你们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