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粥喝完,孩子精神眼见的好了些。
“娘,那你吃什么?”孩子虚弱道。
“娘还有,娘还有!”妇人拿起破陶罐道。
“麻烦你去请位大夫来,这孩子要看大夫才行。”安雪痕对刘通道。
“大人,您直接吩咐就是。”刘通惶恐道,“小人即刻就去。”
不一会儿,大夫就被请来了。
把脉片刻,又查看了舌苔、眼白等等,大夫道:“回大人,不打紧,孩子年纪小,又几日没吃饭,加上环境不好才病的,喝上几副药就好了。”
安雪痕点点头,掏出碎银子递给大夫,“大夫,开点好药。”
妇人一听,顿时抱着孩子跪了下来磕头道:“多谢大人!多谢皇上啊!”
安雪痕连忙扶起她,“大姐,别这样,快起来,孩子的病要紧。”
安雪痕转身对刘通道:“这些难民都安置在哪?”
“回大人,城西土地庙那里搭建了临时的棚子,难民都被临时安置在那呢。”
安雪痕点点头,“从明日起,府衙门前每日要提供干净的饮水。”
“是,大人。”
“你随大夫去取药,然后煎好给这位大姐。”
“大姐,后面几天你就来这取药。”安雪痕对妇人道。
妇人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刘通离去后,安雪痕又看了看灾民,朝城中街巷走去。
大街小巷中人不多,有的店家趴在柜台上打着哈欠。
安雪痕一路看过去,发现许多米行里的米贵得出奇。
他随意进了一家,在米槽里捻着一把米。
店伙计一看安雪痕,顿时眼睛一亮,“客官!要米吗?要多少?”
安雪痕看了店伙计一眼,“你这米一石要八百文?”
“嗨,别说八百文,前段时间一石一千文都卖过呢!”
“你们怎么能把米价抬到这么高?”
店伙计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安雪痕,“瞧这位兄台穿得还算体面,怎么一开口净说这种小气话。这是我们抬的吗?我们从下面庄子里收上来就是这么贵!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年头,你上府衙门前去看看,那等着领救济粮的队伍有多少!这种青黄不接的时候,你能买到米就算不错了,还嫌贵?诶~嫌贵您别吃。”
安雪痕目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门。
城外庄子里的农田都是一片泥地,目前都处在休耕期。
而且前段时间的连绵大雨使得到处都是一片狼籍。
安雪痕一边四处查看一边往庄子里走,经过一个池塘的时候,他看到有几个老农正在池塘里网鱼。
“大叔,这是你养的鱼吗?”安雪痕走到一位老农后面礼貌问道。
老农回过头,“对啊,是自家养的。你是?”
“请问你们这里还有大米可以收购吗?”
老农了然,原来是想来买米的。
“没有了没有了,都已经上交完了,我们自己都没得吃了。”
“上交完了?”
“是啊,今年本来收成就不好,又遇上灾年,朝廷早就派人来把大米都收走了!而且这几个月税都上涨了!我们的日子真的艰难的很啊……”
“税也涨了?涨了多少?”安雪痕问道。
“涨了一层。”
“我们交不出那么多银子,只能拿大米抵扣,而且,朝廷征收大米都是强制性的,我们家六口人,就给留了两石米,其余的都收走了,孩子饿得没办法,只能网些鱼回去充数,这些鱼都吃的差不多了,太小的,都没法吃了。”
安雪痕低头一看,网中的鱼大部分个头小的可怜,只有巴掌大,有的甚至只有一指长。
“大叔,朝廷以多少钱来收购的粮食?”安雪痕追问道。
“好的米,二百文,差一点的,一百五十文也是有的。”
“二百文?!”安雪痕惊讶道。
米行里那些普通的大米标价八百文一石啊!这中间的钱去哪了?米都去哪了?
安雪痕又继续往前走,又问了几家,情况都是差不多。
安雪痕的一双鞋底已经沾满了泥,一只变得仿佛有几斤重,他抬头看了看不早的天色,忧心忡忡的往回走。
刚刚走出庄子,走在田边地头的时候,安雪痕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五六个腰间别着镰刀的男人向他跑了过来。
安雪痕一阵心慌,已经被五六个穿着粗布褴褛的男人们给围住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安雪痕觉得不妙,脚步后退。
“哟,这是男人还是女人啊?长得这么白,但是怎么穿得一身男人衣服啊?”
说话那人头上顿时挨了一下,“蠢!男的女的你都辨不出来?这分明是个带把儿的啊!”
“哎哟,长得比娘儿们还细皮嫩肉呢!”
安雪痕看着那群人淫邪的目光,顿时转身就跑。
可是不一会儿,他就被捉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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