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波
安雪痕从上书房出来,看了看天色,想了想,去了都察院。
蔡伯闻看到安雪痕归来很是高兴。
“雪痕!你回来了!怎么样,累不累?”
安雪痕摇摇头,脸上没什么笑容。
蔡伯闻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我听说了。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蔡伯闻换下官服,和安雪痕离开了都察院。
两人去了一家临湖的酒楼,要了一间雅间。
湖面上荷叶田田,鱼戏莲叶间,只是荷花大部分已经谢了。
小二上了菜,关上门离开了。
“如何,这一趟还顺利吗?”蔡伯闻问道。
安雪痕顿了顿,从袖中拿出了一卷纸,递给了蔡伯闻。那是孔县令签字画押的东西。
蔡伯闻接过去,展开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放在了桌面上。
“想不到啊,唐知府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蔡伯闻夹了一口菜。
安雪痕看着他。
“诚郡王也是倒霉,好好的待在封地就好了,这种时候跑出来干什么,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跑,外面都是难民,谁知道那些难民被逼急了会不会成匪。”
安雪痕看了他手边的状纸一眼,又看向蔡伯闻。
“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听说欣太妃就哭晕在太后那了,皇上也雷霆震怒拂碎了一案的东西,哎……天灾人祸躲不过。”蔡伯闻又摇摇头,喝了一口酒。
“伯闻兄,孔县令招供的事情——”安雪痕看向状纸。
蔡伯闻拿起随手还给了安雪痕,“放心吧,唐书让这回跑不了。”
安雪痕拿着状纸看着蔡伯闻,“伯闻兄,这份状纸你不带回都察院?”
“唐书让已经下了狱,我估摸着会重判,你这个已经不足挂齿了。”
“不足挂齿?伯闻兄,这是两码事啊。唐书让贪污一事,上面肯定还有人的。”
“上面?”蔡伯闻诧异的看了一下安雪痕。
“只要拷问他,他一定会交代的。”
蔡伯闻放下了筷子,“雪痕,之前你也说过户部贪污一事,为何你对这个事情如此上心?”
安雪痕顿住,“伯闻兄,其实我从小家庭条件并不富裕,从小家里就受到各种贪官地主们的欺压,我深知贪污腐败对国家的危害,所以,我对这些事情,格外不能容忍。伯闻兄,如果你不准备揭发这件事,那我就自己想办法了。”安雪痕说着准备离席了。
“诶诶,雪痕你这是——你坐下坐下。”蔡伯闻连忙拉住安雪痕,“我又没有拒绝你,我就是多问了两句。你把状纸给我,我拿回去看看。”蔡伯闻朝安雪痕伸出手。
安雪痕脸色稍霁,将状纸递给了蔡伯闻。
“你知道吗,宸妃有孕了。”蔡伯闻放好状纸道。
“哦?那是好事啊。”安雪痕道。
当今皇上子嗣不多倒是真。
“是啊,若不是诚郡王这件事,宫里肯定是要热闹一下的。张庭睿这下身价又要抬高了。”蔡伯闻道。
安雪痕垂下眸,没有说话了。
安雪痕又回到了翰林院继续他的修编事务,但是他明显的感觉到朝中的愁云惨淡。
“诶,安大人,诚郡王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是被劫匪所杀吗?”对面正在整理先皇史志的张稚才忽然问道。
安雪痕停下笔,抬眸道:“张大人以为呢?”
“我听说,诚郡王离开新安是为了找武阳王的。我怎么瞅着武阳王一点内疚的感觉都没有,还把徐县令给逼死了呢?”
安雪痕微微皱起眉,“徐县令并不是武阳王逼死的,我们到县衙的时候徐县令就已经上吊了,武阳王和徐县令连照面都没打过。”
“连照面都没打过,就上吊了,你说说,那威慑力是有多大?”张稚才道。
“徐县令上吊是畏罪自杀,跟武阳王没关系。就算去的不是武阳王,而是别的大臣,徐县令一样会那么做的。”
张稚才看着安雪痕好一会儿,皮笑肉不笑道:“我竟不知安大人这么维护武阳王呢,嗯?是和武阳王出去赈灾一趟,已经被武阳王的英武给折服了?”
安雪痕笑道:“这哪里是维护,就事论事罢了。”
张稚才看到安雪痕笑了,也笑道:“我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武阳王从前在军中,杀伐决断,残暴可怖,我也是就此推论而已。”
“哦?他竟是那样一个人吗?”
“那还有假!我跟你说……”
三日后,蔡伯闻约安雪痕散值后吃饭。
两人去了上次的湖边酒楼。
蔡伯闻将袖中状纸还给了安雪痕,“雪痕,唐书让在大理寺牢里自杀了。”
安雪痕惊得打翻了手边的茶水,“你说什么?自杀了?”
“嗯,下午大理寺的人来我们都察院说的。他打碎了喝水的碗,用碎瓷片割脉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