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矣都没看出来,陶切切却看出来了。
陶切切从被子里艰难伸出手,轻轻揪起他的袖口,“我很好,你别担心,你看我能说能动的,嘶——”
他倒吸了口气,一瞬疼过之后又朝秦博文笑了笑,一副坚强的模样。
要是许矣在场,恐怕会恨不得给陶切切灌杯绿茶。
“好了,我只是工作上的事情烦心,你好好休息,别乱动。”秦博文给他掖了掖被子。
“好,我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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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来的饭菜陪护阿姨已经摆好了,秦博文除了给许矣喂过饭,没给其他人喂过,一时看着不知道怎么下手。
“阿姨,再麻烦您喂我一下吧,我也吃不了多少,给我喝点儿清粥就行。”
陪护阿姨点头,上前拿起勺子给他喂着,话语间也是十分亲昵,只觉得他是个性格非常好的小伙儿,又礼貌又亲切。
秦博文在一旁看着,也算是陪着他吃完了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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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畊办事儿效率挺高,才隔了一天,就把家里那位亲戚给约出来了。
这次许矣定的是一处城郊景区的休闲山庄,只有在这种地方谈事情才隐蔽些,而且王畊叔叔那样的身份,也不会去什么咖啡厅之类的地方,他们只习惯喝茶。
许矣要办的事儿之前也让王畊查过,所以他也不想瞒着王畊,也让王畊在一旁听着。
不过许矣心里还是保持了几分戒心,所以他并没有直言自己约见的目的。
他不知道秦家的手伸到什么地方,伸的有多深,毕竟他们都可以“神通广大”到将监控视频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拿走,还让警方找不到蛛丝马迹。
太极打了一圈,许矣发现,王畊这个叔叔,无比的奸诈圆滑,他本是想着试探试探这人的脾性,是不是个像王嘉珤那样正直有原则的官员,可结果却让他很失望。
把文件交到这样的人手里,肯定会是个错误的决定。
找不到可靠的人交付那份文件,如果再次石沉大海被有私心的人拦截下来,那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
又不能大肆公开引起社会关注,起码现在还不能。
最后许矣找了个借口搪塞,说是想调查五年前A大一名学生在白暮山失足坠崖的事情,许矣给王畊叔叔塞了些好处,他虽然没收,但知道许矣是和王畊关系很好的朋友,口头上便也答应了,但到底做不做,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本来今天他同意出来见面,就是王畊父亲给联系的,人家卖的是王畊老父亲的面子,可不是王畊的。
许矣也无所谓他会不会真去调查,原本他约见的目的就不是这个。
送走了王畊叔叔,王畊折回来的时候,许矣还坐在饭桌边,只是早时候喝多了酒,这会儿看着特别呆滞,醉意上头满脸的醉色。
“你叔走了?”
王畊扬了扬下巴,“现在成我叔了,刚才你不也叫叔吗,叫的比我还亲。”
许矣被逗笑,拍了拍他肩膀,“你这叔果然官场上混的人,太精。”
“我听你话里话外的试探我叔,你应该不止是想查当年被压下来的那些事儿吧?”
和许矣大学相处四年,许矣是什么性格,他不说了解九分,七分也是有的。
而且许矣真不是个会阿谀奉承的人,一身少爷脾气高贵得很,让他弯腰低身下气去巴结谁,是决计不可能的,就跟压着天鹅的长颈让它低头一样。
许矣也不想瞒着王畊,他知道王畊不是贪心的人,更没什么坏心,便也同王畊和盘托出了。
王畊听完后直眨巴着眼睛,本就日渐圆润的脸上,一脸震惊的脸色显得憨厚憨傻。
“你喝多了给我讲民间灵异故事呢?什么龙脉,什么少数民族信仰,什么金矿金山,什么阿偲的死奇怪,什么秦家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许矣说的只有他在小说和电视上才能看到的,现实身边有这些,实在听的他胆战心惊。
许矣笑了笑,“我刚开始听到的那会儿,也和你一样的反应。”
谁敢想呢,撒西黑那种小地方,居然还有一座隐藏的如此之好,罕见的金矿山脉。
恍惚间,许矣都觉得自己不是生活在高科技时代的现代,跟活在古代是的听到这种消息。
在撒西黑住了三年,他甚至一句传闻都没有听到过。
王畊见他不像是开玩笑,不由抹了抹有些微微麻木的脸。
“那要这么说,秦家的人确实有想私自采矿的打算,但是碍于法律和人言,所以一直没敢动手?”
王畊眼珠子格外晶亮,他喝的酒没许矣那么多,吃饭的时候全程就是来回倒酒搭话的,这会儿思绪非常清晰。
“如果秦家是想要撒西黑那座金矿,然后又知道老秦和撒西黑村长的儿子是同学,所以让老秦对阿偲动手?”
“不不不,不对。”王畊随即又否定了这个猜想,“没必要啊!就算他们想要那座金矿,有的是办法,何必害死人一条命,再说了害死阿偲他们又能得到什么?难不成阿偲还能靠一己之力拦住他们不让他们去开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