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对错之分
季漠大概不习惯被人这么盯着，转头看向前方，继续说道，“虽然我不认为你有关心我的理由，但是我完全可以不用刚才的态度跟你交流，是我情绪问题，你别往心里去。”
“……”
管博瑞无语。
季漠的道歉和他的人一样，冷漠，克制，给人一种他已经站在道德制高点，纡尊降贵安抚你一下的感觉，让人莫名……想抽他。
如果不是了解他的为人，管博瑞恐怕早就冷冷怼回去了。
不过，想想小舒，管博瑞决定算了。
深深吸一口气，他略显无奈的摇头，感叹道，“季漠，你想没想过，其实你可以不用这样说话的，当年你但凡肯让步一些，你和小舒或许就不会走到那一步了……”
季漠早在自己说完以后便发动了汽车，听到管博瑞的感叹，他不由蹙了蹙眉。
显然不认可对方的说法，他几乎立刻反驳道，“明知道他做的是错事，为什么要让步？”
“也不是说要你让步，我意思是说你不必把对错看的那么泾渭分明，换一种方式的话……”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对错之分怎么混淆？难道说你觉得当初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
管博瑞无言以对，忽然有些后悔跟季漠聊起这个话题了。
并非他没有理由去说服季漠，而是他知道，不管他说出什么理由，都不可能说服季漠。
然而他不再言语，季漠却像是意犹未尽的继续说道，“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继续坚持我的原则，继续盯着他，不然他可能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季漠！”管博瑞忍无可忍的打断他，“世界不是你以为的那么黑白分明！你觉得你做的是对，小舒选择的是错，可你考虑过他为什么那样选择吗？你从来没有对他的苦衷感同身受，却站在你的道德制高点去评价他，去指责他，你觉得你会得到什么结果？小舒他直到临终前一直对当初跟你闹翻耿耿于怀，可是他却不敢让我想办法联系你，因为他怕你！不敢面对你！这些你都知道吗？”
管博瑞情绪激动的吼完，车中陷入一阵难堪的安静。
两个都没有说话，管博瑞转头略有些负气的看向车窗外。
事实上，小舒临终前提到最多的人就是季漠，可是他却不允许管博瑞想办法帮忙联系季漠，甚至弥留之际，他还让管博瑞承诺不把他临终的悔恨乃至眷恋告诉季漠。
这么多年以来，管博瑞始终恪守自己的承诺。
偶遇季漠，因为小舒，他主动联系季漠见面，却也只是将小舒的死讯告知对方。
总要做点儿什么，这就是他当时的想法。
他跟小舒认识一场，一个人陪他走完在世上的最后一段路程，终于在很久之后见到那个他临死之前还在心心念念的人。
哪怕曾经承诺过，管博瑞还是忍不住约见了季漠。
至于别的，那么多年过去，他并不期待季漠会有所表示。
而季漠也正如他所设想的，没有任何表示，非常平静的接受了小舒的死讯，没有向他提出关于小舒的任何一个问题，也没有对于他的离世做出任何一句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