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 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她悄悄睁开一只眼。
只见叶征从她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新的剃须刀,在她面前拆开后,将盒子塞到她手里, 转头走进浴室,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庄溪贝:“……”
她默默来到桌前,带着逃过一劫的愉悦拿起那根糖葫芦咬了一口。
脆甜的糖壳融化在嘴里,与酸酸的山楂混合起来,简直爽口。
浴室里。
莲蓬头开着,淅沥的水流溅到墙壁上,叶征靠在洗手台,指间夹着一颗烟,星火忽明忽昧。
他早就该承认的,他无比在乎庄溪贝这六年的经历。
从遇见陈都然那一刻起,他就该承认,他无比嫉妒这几年能待在庄溪贝身边的男人。
六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她是如何度过的。
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大学时是不是住在宿舍里,宿舍里几个人。
有没有利用假期兼职,在哪里兼职,图书馆?营业员?
他无比迫切地想知道,在他离开那六年里,她每分每秒都做了什么。
此前他一直在逃避,每一次提到曾经时,心中那股无力感都会油然而生,紧紧缠绕他的心脏,似乎是在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当初离开她的这个选择,是多么愚昧。
那时候的叶征是高傲的,他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去求女孩子和他在一起。
他又不是没努力过,他对她好,对她笑,给她买蛋糕,带她出去玩。
可即使是这样,那天晚上她还是告诉他,别缠着她。
当时的叶征怨她,更怨自己。
走进机舱的那一刻,他几乎就要回头,空姐礼貌地提醒他:“请找到自己的位置。”
找到自己的位置。
他默念这句话,庄溪贝身边的位置从来就不是他可以觊觎的,是他一直没有找准自己的位置。
直到飞机起飞,叶征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才渐渐停止,一停便是永久。
在美国那些年,他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开心。
成功的下一秒接踵而来的便是失落。
没有人和他分享成功,那喜悦便不复存在。
直到再次见到她那一刻,叶征才听见自己复苏的心跳。
如今一切明了,原来当初故作冷漠的姑娘是另有原因。
可他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原来从小到大,一直在隐忍的,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