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菱是坚定的唯物无神论者,以前明明也没见她喜欢过这些。
至于为什么要往里装金条。
“大概是怕我饿死了吧。”
宁予年边拨轮|盘,边给肖波波解释:“倪向荣不销毁,是因为我妈说里面装了写给他和戴淑芬的信。”
也就是真正的遗书。
戴菱当时走得仓促,倪向荣又被公司公务缠身,一家三口都没来得及好好说上几句话。
老夫妻俩自然想知道闺女在遗书里对他们说了什么。
肖波波:“所以戴菱其实就是知道倪向荣想看,又不想他销毁证据才全部一起放在箱子里!也就是倪向荣这么多年都没成功把箱子打开过呗!”
肖波波话音刚落,箱子“开了”。
也不知道宁予年捣鼓了什么,星盘底座连着铁皮箱的金属壳,竟是沿着格盘中间裂成两瓣,脱落在桌面上。
里面重新露出的新底座,比起脱落的外壳朴实得多,平平无奇一面黑色石盘。
“你就打开了?”
肖波波的声音几乎变调。
“打开了,但没完全打开。”
宁予年刚刚在肖波波头脑风暴的空隙,用手机随便找了个网页测了一下自己的星盘。
他也没想到就大概比照着扒拉了一下,第一层密码就破开了。
——这箱子看着花里胡哨,实际也真的花里胡哨,还是个双层加密。
难怪倪向荣弄不开。
测试星盘,需要使用者的生辰八字精确到时分。
倪家这一大屋子人能知道他生日就不错了,谁还关心过他具体几点几分出生。
甚至原本宁予年自己都不知道,是戴菱特地找福利院要的。
他那时候年纪太小,对父母的印象早就模糊。只知道是车祸双亡,流离失所了一段时间,然后被人发现送到福利院。
当时的人口普查不像现在完备,连DNA库都还没出现。宁予年就算知道自己的父母姓甚名谁,用处也不大。
当时他的生辰八字,就刻在他脖子上挂着的平安金锁上。
福利院院长看那锁值钱,到手第一天就私吞了,但好歹在私吞之前,帮他把详细的出生信息完善记录在了档案里。
所以后来院长去世,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跟戴菱,再彻底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戴菱也问过他想不想验验自己是哪国混血,但宁予年已经失去兴趣,混得哪国都不重要了。
肖波波眼巴巴望他:“那还有一层密码是什么?”
“这个就简单了,估计是箱子自带的。”
宁予年说着便将身后的窗帘打开大敞:“空窗珐琅,就是Plique-`a-jour,法语意为‘让阳光透进来’,这个黑石底盘上本身就刻了一个图案,我们也让光透进来就行了。”
宁予年说着便饶有兴致将轮|盘一层层拧动起来。
临近午后的天光正是明媚,窗格琉璃的光彩通过层叠的金属块投射到黑石板上,五彩斑斓。
宁予年大概是找到诀窍,边拧边兴奋地问:“看到了吗?光从空隙照下去能跟图案叠上。”
老年人肖波波:“……”
他连底座哪有图案都没看到,还指望他去看光?
那些光斑或点或面的变化,落在肖波波眼睛里就像在拧万花筒,似乎是有什么规律,但又老眼昏花辨不清。
只能“道听途说”,大概知道了革命将要胜利。
春煜那头救援的情况,则要不容乐观得多。
经现场的人员初步判断,绑匪劫持人质手里很可能不止有冷兵器,还有枪。
本来枪支弹药春煜的人也有,但这里是中国。
春煜做事一向注重细节和方式方法,绝不会给自己留下容易被人揪住的小尾巴。
所以他们现在和对面武力值严重不均,都不敢轻举妄动。
只有王沧觉得自己身上的血快流干了,边笑边咧开干涸发裂的唇说:“你们再僵持一会,人质该提前咽气了。”
春煜和倪向荣同时犹豫了一下。
现场一派人马耳麦里终于传来令下,三个救援地同时发出悲鸣的枪响。
不偏不倚,三人应声倒下。
作者有话要说:注:
1.文中双层星盘密码箱是我瞎掰的。
2.《Astrolabium/论星盘》(1569 年):一本有关占星学观点和预测的书。是莱昂哈德·特恩奈瑟尔对自己前书《Archidoxa》的补充,Volvelle样式见@廿小萌。
3.空窗珐琅(Plique-à-jour):一种成品率很低,且非常耗时的珐琅工艺,起源于公元6世纪的拜占庭帝国,是新艺术时期珠宝的最具代表性的特点之一,完整的制作过程可能长达4个月,成品见@廿小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