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是被殷言风囚禁在青容殿。
殷言风不打不罚,知道她想要自由,便不给她自由,这比打罚更让盛晚知郁闷。
他要看她郁闷,看她生气,她偏不如意,不遂了殷言风的心愿。
一日三餐,她顿顿都要吃好的,御膳房不敢怠慢,对盛晚知有求必应。
空闲了她便念书,从《诗经》到《兵法》,卷卷都看。
念累了就在院内舞刀弄剑,虽然暗卫不做了,但一日不练,她身上就有如千斤重一般沉重。
议事殿。
殷言风半月来并不好过。
不仅是朝事繁忙,更多是心中烦乱。
饶是他不想承认,他还是明白,自己对盛晚知的感情不同从前。
从盛晚知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心痛不同寻常。
不是难过失去了得力的属下,也不是可惜这样一把好刀被折断。
是真真切切的悔意,悔当初一碗噬心毒药,悔自己不曾看透她心,悔那日她跪伏自己脚下,却未曾关心只言片语。
殷言风习惯了盛晚知呆在自己身边,那一碗噬心,不过是帝王害怕她离开自己所用的卑劣手段罢了。
这夜,玄黑深不见边。
望着天上一轮弯弯残月,这个杀了十五个胞兄胞弟的无情帝王,终于明了自己埋藏心底的情意。
爱,就会让人害怕,就会让人恐惧。
他对她若无半分男女之情,也不会在知晓她死讯之后全身无力,一颗心像海上浮萍,起起伏伏没有归处。
又有何人知道,那日见她拔簪刺杀,他一眼认出是她,心便被高高悬挂,生怕她稍稍失误,就这样丢命。
起死回生,失而复得,这是世间难见美事。
挥手招来大太监,殷言风问:“何时了?”
“回皇上,已是寅时。”
“寅时了……”殷言风喃喃道。
还有两三个时辰天才会亮。
可他现在就想去见盛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