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在盖头下,听得众人说他喝醉了,又听见他踉踉跄跄,撞这撞那的声响,心想他是真的醉了,等人都散了,她就要掀盖头来看,手刚碰到边沿,他的手就覆在她的手上面了,他沉声说:「阿懿,你的盖头,只能我来掀。」
长公主呆了呆,讶声道:「你没醉啊。」
安状元笑起来:「我见到阿懿,就不醉了。」
他怎么可能醉,他想他的新娘,想快点回来陪她,只能装醉了。
他挑起了盖头,盖头下是他那倾国倾城的新娘子。
红色嫁衣,赤金凤冠,重峦云鬟,雪肤红唇。
最动人的,是长长的眉,潋滟的眼。
他把她抱到衾被上去,一边寻着她的吻,重重地吻,一边解她领口的盘扣,一件件剥落。
最后,只剩下一件粉嫩荷花肚兜。
红色喜房,花烛摇曳。
终于歇息了,已经是早晨了,薄薄的日光透过窗格菱花,在地上洒了斑驳的花影。
他抱着她满足地睡觉,她以为他睡过去了,就把脸依偎在他的手臂上,轻声喊了一句,「郎君。」
她想看看他的睡容,刚抬起眼,就望见他半阖着眼望着她,声音沙哑:「唔,娘子。」
他又吻了吻她的额头,强撑着不睡,先哄她睡。
最后,这对新婚夫妇,在白天睡了个天昏地暗。
他们像一切新婚夫妇一样,在一起做很多事。
比如,清晨起个大早,去海边渔船上买最新鲜的鱼回家来煲鱼头汤,他们两个没进过厨房的人,齐心协力,把厨房烧了一个又一个。
安家父母相当开明,骂了一顿安状元,骂他败家玩意儿,夸了一顿沈嘉懿,夸她贤惠能干,又安慰她,咱们家多的是厨房,尽管烧。
再比如,他们一起酿梅子酒,说等到冬天天气冷的时候再喝,沈嘉懿一边酿酒一边吃酸梅,吃得牙都酸倒了,结果,只能捂着牙看阿年、安小妹两人吃甜的,她委屈得不行,对着安状元撇嘴,安状元摸摸她的头,答应等她牙好了,把整个甜铺的糖都买来给她一个人吃。
还有,他们在庭前种枇杷树,搭葡萄架,落秋千,闲来无事,要么在葡萄架下喝茶吃甜糕,要么荡荡秋千,给树浇浇水。
更多的时候,是安状元教阿年读书,练武功。沈嘉懿带着安小妹吃东西,睡觉,玩。
阿年今年八岁,可却是少年老成。他刚苏醒过来的时候,沈嘉懿抱着他哭了很久,阿年默默拿袖子擦自己的脸,默默嫌弃道:「姐姐,你的鼻涕,糊我一脸。」
阿年刚见安状元时,撇了撇嘴,说:「姐姐,这个小白脸是谁?」
阿年还是个很上进的孩子,他发奋图强,要把失去的时光追回来,可惜沉睡了两年,他的四肢绵软无力,曾经他也是个骑射小天才,阿年是很懊恼的,然后,他口中的小白脸安状元,不用两天,就把他脉络打通了,带着他练了几天武功,小天才阿年又上道了,再然后,阿年见到沈嘉懿就是:「姐姐,你快嫁给我安哥吧,好白菜别叫别的猪拱了。」
沈嘉懿差点没爆了阿年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