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喝,她就觉得她的腹部隐隐作痛。
或许,是她的孩子在求救。
长公主滚了滚喉头,冲季临渊露出一个笑容,「太烫了,我过会儿再喝,好吗?」
季临渊望着她的笑容,静了静,他把堕胎药端过去吹凉。
长公主慢腾腾地站起来,她手上的铐解了,可脚上的还锁着,她只能慢慢走到窗边,虽然镣铐是很精细的,甚至还雕了花,可镣铐就是镣铐,走起来,总是很拖累的。
她伏在窗边,有一藤野花坠下来,她掐了一把,别到发鬓上,她转过身来,望着季临渊,温柔地笑着问他,「临渊,我好看吗?」
季临渊忽然就呆在原地了。
临渊,多久没听见了,这样温柔的呼唤。
他仍端着药,悄声说:「好看。」
她抿着唇笑,然后低头抚了抚自己的小腹,轻声说:「我能不能不喝药,太苦了。」
季临渊沉着眼,他思索了很久。
她等了很久,窗边的日光流淌在她雪白的手臂上,可是一点温度都感受不到。
季临渊下定决心了,他走过来,把她抱回去,他温声说:「乖,喝了,就好了。」
他骗她是安胎药。
他们之间,已经有很多意外了。
这个意外,他要亲自掐灭。
他要亲自喂她,碗沿贴在她的唇上。
长公主轻轻翘起唇,说:「我自己来。」
她捧住了碗,然后,狠狠地往墙壁上掷去。
飞溅的汤药,有些溅到他们的衣裳上,有些溅到脸上。
有几片碎瓷,刮着她的脸而过。
她白嫩的脸上,很快就刮了几痕血丝。
季临渊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她察觉了。
他伸手来按住她的肩,残忍地说:「摔了一碗,还有很多碗。」
她瘫坐在地上,什么疼也感受不到,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季临渊也蹲下来,他静静地把她环抱住,他说:「嘉懿,我们会有孩子的。」
她在冷笑,可是她还不能放弃,她也抱紧他,低声哀求:「临渊,这也是我的孩子。我想要他。求求你。」
他用手梳着她的发,仍不退让,「嘉懿,你听话。」
她抖着肩,蒙住脸窸窸簌簌地哭了起来,她连哭,都是隐忍的。
哭是真心实意的,她哭自己不够强大,让她的孩子跟自己受委屈。
哭也是装腔作势的缓兵之计,她在哭声中,琢磨该怎么办。
她需要知道他想要什么,对,交易,只要知道他要什么,他们可以交易。
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能留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