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已经通红一片。
他觉得好笑,一只手轻轻揉我手心,另一只手替我擦眼泪。
「打我便罢了,怎地把自己弄哭了?」末了又添一句,「像之前那般咬我不是更省力?」
我不开口,我太清楚自己一开口便是抽抽噎噎的声音,会更丢脸。
有的时候我真的非常唾弃自己这个毛病。
好像白白低了程憺一头。
良久,我才颤着声音说道:「我想哭一哭排排热毒不行吗?你管得这么宽作甚。」
声音却带着哭腔,怎么听怎么委屈。
程憺索性像抱小孩似的把我抱起来,放在怀里。
「三月未归,织织在家里有没有胡闹?」
我忍住了没有向他翻白眼,讥笑道:「你还不清楚吗?」
连我吃撑了这事,管家都在路上仔仔细细地禀告了,更何况这三个月的鸡毛蒜皮?
他是以为我不知道,每日我的起居行止都会被侍女记录下来,再拿给他看吗?
又何必再问,多此一举。
程憺手指勾住一缕我的发丝,反复把玩,对我的话也不否认。
他便是这样的人,假惺惺的,虚伪又坦荡,让人看了生气。
我讨厌这种被监视的感觉,但还是那句话,他不会因为我不喜欢而不去做。
从来都是。
而我表达自己不满的方式便是乖张任性,在他面前我极易生气,更别提温驯,且最擅翻脸无情。
也不得不说程憺确实是忍得,无论我如何造作,他也不曾发怒。
每次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如同此刻,极包容地笑。
我心绪平复下来,不想再看他,低下头捏着自己的手指玩。
六
我还以为程憺晚上来,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我。
可他却只是箍着我睡了一夜。
第二日早晨起来,果不其然,他人已经不见了。
我也不想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朝食可远远比这个重要得多。
春意愈浓,院子里的红蔷薇开得极美。
这蔷薇是程憺特意命人种下的,他以为我喜欢,其实也谈不上喜欢,只是不讨厌。
下人们日日精心呵护,能接连开上大半年。
远远望去,倒也精致可爱。
我便在院子里,和侍女摘了蔷薇花,坐在大树下编花环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