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突然平静了下来,转过头看着他,轻声问:「姨姨和希明知不知道我在这里?」
他脸上的笑意顿了顿,可下一刻又立刻温声回答我。
「织织生病了,等你好了,再出去见他们,好不好?」
我觉得很荒谬,告诉他:「我没有生病。」
可程憺坚持。
「不,织织病了。」
「程叔叔也病了。」他眼睛微微泛着红意,「织织好了,程叔叔也就好了。」
我见他这个样子,只觉得厌弃,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从来都是他的自以为是,叫我喘不过气。
心里冲起一阵又一阵戾意,我手一扬,把他的手狠狠推开。
「我没有生病!我说了!我说了我没有生病!」
我受够了被关起来的日子,大声尖叫着,企图通过这种方式发泄我的郁气。
精致的勺子掉在地毯上,完好无损。
只是勺子里的燕窝顺着惯性泼出来,洇湿了我的衣裙,留下一滩痕迹。
无暇顾及其他,我心里的压抑和暴躁来得猝不及防。
可程憺仍极其包容地看着我,如同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正在蛮横地发脾气。
我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只觉得深深的疲倦,我所能做的一切都徒劳无功。
程憺疯了,他疯魔了。
「从前程叔叔忙,织织一个人总觉得寂寞,是程叔叔的错,该罚。」细密的吻落在我额头上,他喃喃地说。
「以后再不叫织织等我,夫君每天都来陪着你,可好?」
夫君?谁的夫君?
我泠泠看着他,良久才开口:「……既你知道我不要别人碰过的东西,怎么就会要你呢?」
似是触到了他的痛处,程憺忽然就抱紧了我,把头埋在我肩颈,他呼吸急促:「别这样对我,好织织,别这样对程叔叔。」
「程叔叔爱你,程叔叔疼你,织织,我是你的夫君,你要爱的人是我。」
凭什么呢?我又不欠你的。
我看着他这般难过,心里升起扭曲的快意,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痛苦,既然你要抓着我不肯放手,那你也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吧。
于是我带着满满的恶意,不管他想不想听,只把自己憋了很久的心里话说出来。
「我不爱你,你不是我的夫君,我的夫君,应该是希明。」
「你看,你有那么多的妾室,程叔叔,我觉得你好脏,你不干净。」
「我不喜欢不干净的东西。」
「不。」我勾勾嘴角,声音满是厌恶:「我是,不喜欢你。」
程憺好像被刺激到了,他抬起眼,眼中布满了红色细丝,有些瘆人。
我吃吃地笑了。
「程叔叔猜,我喜欢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