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深夜,我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还是听见了室友手机里他的语音,“乖,别熬夜,晚安。”
气息模糊含笑,尾音低沉性感。
是我不曾拥有过的宠溺和暧昧。
那一瞬间,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后悔了。
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当时对宋千渝撒个谎,说室友心里已经有了其他喜欢的人,凭他那么骄傲的性子,一定会放弃。
那么或许我还有机会……
“为了感谢你——”
室友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亲昵地搂住我的肩膀,把我从思绪里拉回。
“明天我和千渝决定请你吃饭,小静,你不会拒绝吧?”
我心一滞,下意识就想要张嘴拒绝。
室友却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千渝后天就要回公司了,等下个月拿到毕业证,我就会直接搬到他那儿去。不出意外的话,吃完这顿饭,以后我们三个应该很少有机会见面了。”
说着,室友把头埋在我颈间,撒娇一般蹭了蹭,有些热的呼吸喷洒在脖子上,她语气很软很淡,
“小静,这也是他的意思。”
如果说昨晚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话,那么现在,我想我明白宋千渝是什么意思了。
学校附近的火锅店里,锅底咕噜噜地开了起来,热气腾腾。
宋千渝在给我室友剥虾。
他微微低头,修长的手指干净利落地去掉虾头和虾尾,举手投足都是认真。
我忽然记起,宋千渝有洁癖,尤其讨厌剥虾时的那种粘腻柔滑感,这会让他感觉很恶心。
去年他生日,我坐了四个小时的车去找他,买了蛋糕,笨拙又用心地做了满满一桌子菜,还把手给烫伤了。
宋千渝看见我红肿不堪的手背,眼神很复杂,“何静,不会做菜可以不做。”
可不等我说话,他便拉过我的手,抹着药膏,一点点为我的烫伤处上药。
宋千渝难得对我那么温柔,我一时有些恍惚,又有些无措。
看着桌上那盘白灼虾,我鬼使神差地问,“我手不方便,待会儿你帮我剥虾好不好?”
宋千渝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拒绝,目光中甚至带有一丝责备,“何静,你知道我有洁癖。”
一句话,就让气氛变了个样。
如果是以往,我并不会在意。但那天我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满腹的委屈,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最后,我不顾自己受伤的手,忍着灼烧般的疼痛,把那一盘白灼虾全部剥完了。
而宋千渝就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我,好几次想开口,却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