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音乐声停下,掌声爆发,全是献给让人惊艳的容浅,在一旁看着的琴手给她竖起大拇指,主唱也热情地和她拥抱。
容浅下台,沈如都激动坏了:“浅浅,没想到你弹琴这么牛逼!666!”
容浅抿了口鸡尾酒,莞尔一笑。
舞台上继续唱歌,沈如喝着Margaret,突然想起一事:
“浅浅,我听说你叔叔要回国了?”
容浅一怔。她对于这个所谓的叔叔,完全陌生。只知道他叫傅屿寒,小时候受容老爷子照顾,住在容家。高考结束后她回容家的这段时间,因为他在国外,她就还没见到他。
“我不太清楚。”
沈如一脸花痴,傻笑道:“傅叔叔特别帅,而且还很有钱。”
容浅淡定发问:“你喜欢他?”
沈如被她的神奇推论惊得口里的酒险些喷出来:“什么鬼,你说的是哪种喜欢,他比我大一辈好不好,而且好像都有女朋友了。”过年的时候,她看到过傅屿寒带一个女人回家。不过他都28了,没有女朋友还真有点奇怪。
这时,有几个小哥哥过来邀请她们跳舞,沈如跟他们走了,容浅不想去,继续待在位子上。
她安静喝酒,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耳边响起暧昧的声音:“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喝酒?”
她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头金灿灿的黄发,头发下盯着一张笑得猥琐油腻的社会青年脸。他皮肤黝黑,穿着花格子衬衫,耳朵夹着一根烟。
容浅眉头一皱,往旁边挪了挪位置。然而黄毛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你一个人吗?要不要去跳个舞?”
容浅闭口不言,黄毛朝她坐近一步,手搭在玻璃桌上,大金表磕出清脆的声音:“小妹妹,别那么害羞嘛。”
他喋喋不休,语气也越来越暧昧,脑袋越凑越近,恨不得把眼前的美人生吃了一样。
容浅抬头看向他,好半晌,冰冷的脸上突然带上笑,“跳舞可以,不过你得请我喝一杯吧?”
黄毛见她有回应了,笑着咧出一口黄牙,“好,你爱喝什么都行,服务员过来,点酒!”
点完后,黄毛扫了眼她不盈一握的腰,眼冒精光,手就伸过去,快碰到时容浅突然起身,朝他妩媚一笑:“我去个洗手间。”
到嘴的肉飞了,黄毛不甘地咽了咽口水,还是笑着点头。
她走后,黄毛贼眉鼠眼往四周看了看,手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粉,眼疾手快地把粉倒进侍酒生给容浅上的酒里,晃匀后面色恢复自然。
疏不知,没去厕所的容浅全程目睹到了这一幕,她本想走,可此刻,她冷笑一声……改变主意了。
容浅回来,黄毛把酒推到她面前,语气迫切:“来来来,喝酒。”
她拿起,晃了晃酒杯,又慢悠悠放下,手指移向旁边一个玻璃酒瓶,轻轻摩挲着。黄毛唇角的笑容顿住,问:“怎么不喝了?这味道可好了你尝尝。”
容浅嗔他:“你那么着急干嘛?你也喝一口呀。”
黄毛忙把她举杯的手按了下去,心里痒死了,“我不喝,这个是你点的。”
容浅的目光从玻璃瓶移到黄毛脸上,红唇轻启,声音娇软:“哥哥,不急,我先给你表演个节目吧?”
这小妞到是挺会搞“前戏”的,他只能依着:“什么节目?”
她把长发别到而后,嘴角勾起妩媚的笑,朝他勾勾手指头,“你过来点儿听我说。”
黄毛嘴角咧到耳根,整个人快贴到她身上,手无声去碰她的腰:“你说,什么都行。”
现场的音乐声震耳欲聋,无人注意他们这里。
容浅无声一笑,看向四周,握着玻璃酒杯的手逐渐收紧,就在黄毛手指轻触到她腰的那一刻,她拿起酒杯,直接朝黄毛脑袋上招呼过去。
干脆利落。
“砰”的一声,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起,黄毛额头立刻流下两道血条子。
黄毛捂着脑袋,面色突变,狰狞地瞪大眼睛:“艹你妈的!”
他刚想一巴掌呼过去,容浅就狠狠地踹向他坐的高椅,黄毛失去平衡,人和椅子一起摔到地上。
声音之大,吸引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黄毛感觉被一个女的整的,当众出了洋相,脑袋直溜溜满血,气的发晕。
他又爆了句粗口,容浅看着倒地的他,把酒杯一扔,歪了歪脑袋,认真问道:
“猪脑开花,这节目好看吗?”
-
容浅走去洗手间。看了眼右手的血渍。因为刚才砸黄毛,玻璃渣也划了她手一道口子。
清洗了一下,感觉还有些辣辣的疼。
她出来,边走边给沈如打电话,那头无人接听,估计跳得太嗨了。
她叹了口气,抬起头,就看到自己不知走到了哪,周围很安静,有好几个房间,似乎是办公区还是后台。
她收起手机往回走,拐角尽头就出现几个人。
“小妹妹,你跑得这么快干嘛?”
为首的是刚才的黄毛,他身后跟着几个兄弟,步步逼近。黄毛面生寒意,眼里冒着火光,虎视眈眈。
容浅瞳孔一缩,冷声发问:“你们想干什么。”
黄毛下巴一抬,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干什么?干你啊。”
黄毛的目的摆到台面上,容浅眉头一皱,眼里满是厌恶:“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报警了。”
黄毛压根不怕,越走越近,“你他妈试试看啊?”这里无人,她肯定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对身后的小弟招呼一声:“上去,帮她绑起来!”
小弟们垂涎欲滴看着容浅,得到准许,就如饿狼扑食,正上前,就听到一声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男人声音从身后视线昏暗的地方传来,仿若幽灵,让人心里一颤。
容浅发觉有人走近,而且不止一人,脚步声响起犹如诡异的协奏曲……
她望过去,一双黑色皮鞋最先踏进视野里,踏在灰白色地板上,锃光发亮。
黄毛闻言,朝后看去,身子没由得一颤,嘴角一抽。小弟们吓得退到一旁,容浅往上移的视野才逐渐清晰。
一身精致裁剪的黑色西装,身影清隽而挺拔。再往上,是张轮郭分明的男人的脸。他有着薄薄的双眼皮,微微挑起,眼角还有个泪痣。昏暗的视线,仍然遮挡不住他矜贵的气质。
男人视线微垂,落在容浅脸上,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诧异。
他的左后边,站着手提公文包的男人,他目光看到容浅那刻怔了瞬,吃惊收不住。
最右边则站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一身西装感觉要被他撑破。
容浅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几个不速之客,这股气场让她觉得来者不善。
然而矮胖男人认出黄毛,眼睛一眯,声音压低几分:“这是怎么回事?!”
这男人是黄毛的大哥,看到大哥来了,他拽住容浅就开骂:“大哥,这贱.人刚才打我!你看我这额头,都流血了!”
容浅心里一颤,想走,却被黄毛兄弟死死拦住。
黄毛越骂越凶,口里吐出肮脏的词汇,“……是这女表/子勾引我!”
容浅感觉怒气上腾,就想把他按在地上锤。几个男的冷眼旁观着,没有一人替她说话,她感觉自己落入虎穴,求助无门,一种冰冷的绝望升上胸口。
她被人堵在昏暗的过道里,后面是冰冷冷的墙,前面都是黄毛的人,他们怎可能轻易放过她?
内心的恐惧不断蔓延心头,让她的心怦怦跳得飞快,全身发热,她从口袋里悄悄拿出手机,大拇指点着屏幕,显出数字——“110”。
她必须要报警,不能坐以待毙。
正当她要按下绿色的拨听键……
这时,“啪”的一声,金属打火机合盖的声音划破沉寂。
为首的男人抬起头,口里轻吐出一口烟,眉宇间闪过薄戾,嘴角勾起极淡幅度的笑,看向黄毛,眼睛微眯:
“骂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