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阿娘非常欢喜。”说着说着一颗泪珠砸了下来。
小正青很懂事的拿手帮她擦去,“阿娘不哭,青儿很听话……”已然带上了哭腔。
玉容赶紧止住眼泪,笑问道:“青儿最近都做了什么,说给阿娘听听好不好?”
“我每天都有练大字,先生今天还夸了我字写得好,书也背得好。”小正青骄傲的说。
玉容摸了摸他的头正欲夸奖,就被一婢女打断了。
那婢女一边出声一边把鱼汤从食盒里拿出来,拿的不太稳,鱼汤撒了几滴在桌子上。
“小公子,您给夫人带的鱼汤再不喝可就要凉了。”
小正青迈着小短腿走到婢女边上,接过鱼汤端到床边,“阿娘,这是我和吴伯伯一起钓的鱼,爹爹还说这个季节的鲅鱼汤最是滋补。”
他舀了一勺汤,吹了几下,递到玉容嘴边,“阿娘,多喝点,喝了身体好。”
一听见柳季她就没了胃口,但是这是孩子的一片心意,不好叫孩子失望。于是母子俩一个喂一个喝,不一会儿鱼汤就见了底。
突然间她觉得腹痛如绞,开口想让婢女把青哥儿带出去,却不料呕出一摊黑血来,喷在了正青的脸上。
“阿娘,阿娘,你怎么了?”柳正青上前抱住玉容,哭的满脸泪水。陈玉容几次想出声安慰孩子,可她却怎样也开不了口。
***
医疗器械运转发出的滴滴滴的声音充斥在耳边,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正青——”病床上的人大喊一声,倏地睁开了眼睛。
“玉容,你醒了!”守在床边的紫衣女子惊喜出声道,“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陈玉容回答道,声音有些沙哑。
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叫叶星菡是临川大学的学生也是她的闺蜜,奇怪她为什么会认识她,明明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
叶星菡慢慢扶着她坐起来,又给她倒了一杯水,笑着对她说:“我去叫医生,很快就回来。”
陈玉容惊异地打量着四周,白色的节能灯白墙白床单,这里是医院!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正青呢,我的正青他在哪里?
剧烈的头疼,不属于她的记忆纷纷涌现在脑海里。
她死了,如今又活了。
重生在一个也叫陈玉容的大三学生身上。
上苍待她不薄,竟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
两行热泪滚烫落下。
叶星菡开门进来就看见陈玉容默默流泪的样子,焦急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玉容摇了摇头道:“我只是突然觉得活着真好。”
“刘医生,你快给她看看。”叶星菡对她一笑,转身对身后的人喊道。
刘医生给她做了些检查,“醒过来就好,之后还需再留院观察几天。”
“谢谢医生。”陈玉容和叶星菡异口同声道。
“不用谢,这是应该的,之后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直接来我办公室找我。”说完这话,她就走了。
“你明知道自己花生过敏,怎么还去买花生酥吃,你不要命啦?”叶星菡数落道。
“周卉她们给我的,和我讲是核桃酥,我不知道里面有花生。”
周卉是她的室友之一,她自诩家境殷实从大一开学以来就看不上农村来的陈玉容。几次三番联合另外两个室友一块儿捉弄她排挤她。
叶星菡突然手拍床头柜,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道:“太过分了!明知道你花生过敏,还要哄你吃花生制品。”
“你都休克了,要是再晚几分钟到医院说不定人就没了!”
“你先坐下,别那么激动。”玉容伸手拽了拽她,“这笔账自然是要算的,现在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叶星菡点了点头,顺着她的力坐下。
玉容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你下午不是还有课嘛,先回去上课吧。”
“可是……”
“不用担心我,刚刚刘医生都说了我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再说今天可是陈教授的课,他最讨厌学生请假、旷课了。你还是回去上课吧,记得认真做笔记呀。”
叶星菡犹豫片刻,终是同意了她的建议,妥协道:“那好吧,那我先走了,等下课我就过来。”
玉容靠在床上长舒一口气,好不容易将人哄走,她终于可以好好捋一捋思绪了。
主持柳家中馈多年,府里的下人就每一个都是她挑入府的,那婢女是前院的粗使婢女,怎么会进了内院,还偏偏就由她跟着正青来送鲅鱼汤。
柳季你就那么巴不得我死么,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儿子。
青梅竹马,结发夫妻,恩爱不疑,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