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天夜里我被几个混混拦在巷子里,他们……他们嘴里不是很干净,几个人围着我拳打脚踢了一阵,然后……”蒋可心顿了顿抿了一口水继续道,“然后不知道是谁先动手撩起了我的衣摆,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几双手在我身上游走的感觉。”
“他们把……把你……”陈玉容艰涩道。
她又惊讶又心疼,这一部分内容确实没有被她查到,那个问题她连问都不敢问出来,简直难以想象是怎样阴暗的心理才会想到用这种方式对付一个女孩子。
蒋可心摇了摇头,暗哑出声:“他们拍了照片。”
就算如此这件事给一个女孩子所造成的心理阴影也是巨大的,陈玉容甚至可以想象到蒋可心无助的倒在地上拼命挣扎、大喊,而作恶者站在一旁放肆大笑的画面。
“这时我才知道那个男同学与杨青青之间的关系,他俩早就好上了,杨青青知道是我让他没了申报资格之后,就想了这么一招。”
“既能羞辱我又能给自己男朋友找回面子,她可真聪明。”蒋可心呵呵一笑冷冷道。
“后来我大把大把的脱发,夜里也睡不好,晚上睡觉旁边都一定要有个人陪着我才会睡得踏实。”
“起初还坚定的认为我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我无愧。”
“一直坚持了一个多学期,这期间我在学校里多次被针对,评奖评优都给了不如我的同学,班里也渐渐有了些风言风语,说什么‘荡妇’‘不知羞耻’还每每在我不在的时候提起,我一出现他们就闭口不谈了。”
“一个与我关系不错的同学给我转发了一条说说,我才知道我被人挂墙上了,配的图片有些是p的有些是那天晚上的。”
“呵,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居然就在网上有了一堆情史,成了一个身经百战的人。”
“那段时间我小姑的饭店也经常被消防还有市场监管局的人造访,我家的店是完全合乎规定的,可是哪家饭店经得起隔三差五的停业整顿。”
“小姑那段时间愁得饭都吃不下人都瘦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是得罪了什么人,还能是得罪什么人。”
“正好我厌学得很,干脆就办了退学手续。”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想我一定不会再和班主任提取消资格的事,他领的又不是我的钱,何必多管闲事。”
“我后悔了。”蒋可心最后淡淡道。
她本该有一个明媚的未来,一个康健的身体,可现如今全都毁了。
陈玉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此时所有的劝慰都显得苍白。
身上的伤总有一天会愈合,可心灵上的伤只会不断溃烂脓肿,反复提醒曾经历了什么。
“你不用想着怎么安慰我,我现在看开了,留在店里给小姑帮忙也没什么不好的。”蒋可心看出了她的纠结,耸了下肩,无谓道。
怎么可能真的看开,她本来应该是名校毕业,坐在办公室里成为白领,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在一家小饭馆里当服务员,衣服上沾满油渍。
“学姐,你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不要就此倒下,站起来,重新踏上你的征途!”陈玉容真心鼓舞道。
蒋可心摇了摇头,略带哀伤道:“药物对我的记忆力和注意力都造成了伤害,我无法专心学习。”
“我答应见面也是看你诚心约我,又是我的学妹,再加上我小姑也对你颇有好感。”
“本来还想劝你放弃和她们斗的想法,现在我放弃了这个念头,我不如你勇敢,陈玉容希望你能如愿。”
陈玉容注视着她认真道:“不是我如愿,是我们都要如愿。”
“我现在手里已经有不少证据,如果再能说服其他几个受害者共同作证,我们胜诉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杨青青和周卉排挤欺凌同学是惯犯,除了大学里的,还有不少她们的高中校友也受到针对。
陈玉容前段时间已经说服了一个受害者让他同意作证,但是还不够,她还需要更多的人更多的声音。
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件事闹得足够大,在舆论的监督之下,她们几家才不敢随意的把事情压下去。
如此她才能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才能得到一个公正。
蒋可心有些犹豫,她做梦都想让她们伏法,但是惧于她们几家的势力,只敢躲起来苟且偷安。
她不敢发声甚至想阻止陈玉容发声,居然还会觉得这是真心为陈玉容考虑,是在“为她好。”
她错了,她的忍让只会让行凶者更加猖狂,继她之后的陈玉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她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受害者寻求正义。
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道:“学妹,我愿意出庭作证。”